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忧允不忘。

——诗经《鼓钟》

相传未国少将许之什凯旋归来,相传这许之什年少有为,胜了朝中许多大臣。

可我以前从未听人讲过未国有如此之才,似乎一下子许之什成了民间人传颂的英雄般。

不过这些朝堂之事向来与我无关,就算是民间与府里都流传的沸沸扬扬。

官宦人家的子女一生总是早已被安排好的,又况且我乃相爷嫡女。

我独自呆坐望桌上画像,想着这掌如此重权的相爷竟也有如此。

可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子,为何,会这样。

如果能选择,我宁用这无尽荣华,换一自由。

父亲说衣儿,这两年一定要安分些,别让人落下话柄了。

他说,你及笄之年便可入宫。

父亲啊,我才十三岁,从来没有人许过我百岁无忧。

我从小便知道,顾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进宫的,生来便要懂得诗书礼节,生来就要通情达理,不问政事。

我仍然记得姑姑出嫁那年,举国同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可姑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天我抬着小脸,趴在姑姑的腿上,她在描妆,我问姑姑,“姑姑,父亲说你要做未国最美丽的女人了,姑姑,可是你怎么不高兴啊。”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说,“衣儿,你还小,还有好长好长时间可以用来感受岁月的美好,姑姑高兴,姑姑要进宫做皇后了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苦笑着,我用头蹭了蹭她的脸,“姑姑,你走了衣儿会想你的。”

“衣儿放心,你在府里乖乖的,姑姑会经常接你去宫里玩,我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姑姑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对万物的爱与柔情,可她出嫁那一天眼里却装满了无可奈何。

也许我现在才明白姑姑当时的心情吧。纵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奈,我能做的,无非是走完这早已布好的局罢了。

“红月,我们去外面走走。”我将红月唤来梳洗,今日的阳光尚好,外面的花也已经绽放出了它美丽的色彩。

那些烦心事,姑且先放下吧。

“小姐,今天你是要去哪逛?”红月警惕地看着我。

“你放心啦,今天我就在府里逛逛,不会再偷偷溜出府啦。”我摆弄着手上的珠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就好,小姐,相爷吩咐了这些时候你无论怎样也不能再出府,小姐听话就好,这些时候小姐一定要好好注重自己的安全和在外形象……”她一直唠叨着。

我无奈地拿过她要给我戴上的珠钗,插进了发髻里,“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自己戴就好。”

我今日穿的是再简单不过了,是那件仅有桃花花瓣点缀的素红裙装。

鬓角斜插的桃花钗,是发上唯一的发饰。

春光正暖今时节,正是百花争秀时。园中各色的花皆已开放,姹紫嫣红,竞艳夺宠。

身旁的牡丹红得如初嫁新娘,梨花白得如一叶纸绢,紫色的蝴蝶兰和素丽的玉兰,都远不及满是娇嫩的桃树。

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爱桃花,她没有那番艳丽,也没有那么淡然,风韵正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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