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穿过冰镜,进入返灵泉,穿泉水而过,径直飞身出了返灵泉,跳上井台。
此时正是黄昏,秋意渐浓,一轮夕阳血盘一样挂在天空,将大地照得一片通红。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能与太阳对视。
玉璴低头前前后后查看了一下身体,翻翻双手,又摸摸脸,回头瞅瞅身后,大松了一口气返灵泉并没有把她变回猫儿的模样,心里很是暗自庆幸了一番。
然而望着镇东荒凉的旷野,孤独很快袭来,是啊,该去哪儿呢?
家是肯定不能回了。阿朵娘亲躲起来修养,肯定不会在家。而孙二猴子不见也罢。
訾府……
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打出生起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命,还是离开泰乾镇吧!云游天下,也做一回书上写的游侠。
以前看书,很是钦佩羡慕那些游侠可以独来独往,行侠仗义,纵横天下。
现在想来,游侠之所以要云游天下,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无家可归。
侠义的背后其实是孤独,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认可,没有人想念,也没有可想念的人。自己现在各项到是都占全了。
她伸手入袋掏出钻天驹,捏了捏左耳,钻天驹倏地变大。
她跨上钻天驹,缓缓朝镇子关口走去。
关口在镇子西南面,要离开镇子,必须经过镇西的集市。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街上的人比白天少了许多。
很多店铺正在打烊。
只有酒楼、赌场和青楼依然灯红酒绿,才刚刚是上人的时间。
玉璴骑着怪马啷当走在大街上,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忽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将人们的注意力从玉璴身上牵走。
人群很快朝嘈杂声围过去,形成一个圈,将玉璴圈到了外面。
她策驹上前,站在圈外,穿过人头的夹缝,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几个粗壮大汉正在对那人拳脚相加。
大汉一边打一边骂道:“贼猴子,赌输了钱还想出老千!你当爷们儿们眼睛是出气用的,好欺负哩!给我打!”一群壮汉又是一阵拳脚招呼。
只见地上那人抱头攒身嘴里骂道:“我把你们这些瞎眼的直娘贼!老子是少主夫人的亲爹!看我不让少主夫人把你们这伙吃里扒外的奴才给阉了,剁碎喂狗吃!”
大汉们听了更加恼怒,其中一人大喝道:“鸭嘴贼乌龟,少主夫人早就声明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两厢毫不相干,还特意吩咐哥儿几个不必照拂,你还在这里装强!”
另一个大汉也恶狠狠道:“老婆女儿也让你折磨得死的死,逃的逃,浑混到这里讨打,给我狠狠往死里打!”说罢雨点般的拳头疯狂招呼在那人身上。
地上那人吃不住疼连连求饶:“各位爷爷,别打了,别打了。我还钱,还钱还不成吗?只是再宽限,宽限几日,定会连本带利偿还!”
众大汉哪里听他的,举手抬脚都是只嫌不够狠,丝毫不留情面。
“住手!”忽然有人娇喝一声。
人群一惊,顿时安静下来。那几个大汉也不由停住手,好奇地循声望去。
一位紫衣少女骑着一匹怪马立在昏黄的夕阳下,余晖逆光映着她的脸,看不大清楚面目。
少女策马走入人群,众人自觉让出一个缺口放她进来。
大汉们大感意外,都停下手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娃。
少女正是玉璴,她认出了地上的人就是她的养父孙二猴子。
想起儿时遭受的打骂奚落,本打算心一横不理会,但转念一想,不管他怎样不喜欢自己,却从没有将自己赶出过家门,让自己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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