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胡庆这德行,也配说人家是犬子。他若是犬子,你怕也就是砣狗屎。”

“我本来就是堆狗屎,你潘九也只配坐在狗屎旁边吃酒。”

“自己人吵他妈什么吵?灌上黄汤就撒癔症。不过我看这黎州五公子也不过如此,后面那三个虽然气宇不凡,可是打头的怎么是只猴崽子?刚才喊的什么名号?鬼公子?”

“对,是鬼公子。”

“可是我怎么觉着五公子里好像没这么一号啊?”

就在这些人议论之时,鬼哥已踏上了三楼的阶梯。他手下的一众小丐,已被齐三刀引到二层。而洪图等却如三星捧月般随着鬼哥,边说边拾级而上。

鬼哥笑问道:“洪老大真是好客,我还以为单是为小弟开宴,原来却布了这么大一个阵势。”

洪图面色阴沉,答道:“闻兄说笑了,家严确然是专为闻兄设宴,不过却有人想另做文章罢了。这也怪我黎水帮树大招风,这些人明里不敢与我帮做对,却时常弄些小伎俩出来。”

白明夷微笑道:“放着龙公子在此,虾兵蟹将又能起什么风浪。”

五公子虽然素来齐名,但并非尽为知交,如洪图便只与罗白二人有所往来,与另两位便无甚交情。其实就连请罗白二人来此相助,也如鬼哥所料,并非白请,而是奉上了重礼。

不过这礼送的绝对不冤,罗直意乃是黎州州承次子,身份绝不比洪图差白明夷更是武林世家之后,黎东别院白家,在黎州武林之中也是赫赫有名。

这二人的人才武功,洪图都有所了解。而且二人也都知道黎水帮的势力,乐得与其交好,其实洪图号称五公子之首,与他二人就大有关系。

既受礼聘,不但尽力行事,还对洪图大为推崇。此刻白明夷略作姿态,更兼其人俊逸,话里丝毫不露虚伪,倒显得一股从容大方,三言两语便将洪图捧得面露笑意。

鬼哥也笑道:“龙公子若想炖鱼煮鳖,小弟倒是有几下散手。”此言一出,众人一齐大笑。

一个老者也长笑道:“你文小哥的手笔,焉能算是散手。”

众人抬头间,只见一身褐衣的吴尚贤右手拈须,左手后负,正笑吟吟的站在阶梯口相迎。

鬼哥连忙拱手快步上阶道:“吴老前辈,您这可叫我们晚生后辈如何敢当。”

吴尚贤一面与罗白二位一一点头示意,一面笑道:“如今天下,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老朽不过是想略沾几位的光彩。”

罗直意躬身一揖道:“晚辈早就听说,吴老先生的瘦竹乃当世一绝,却从未见过真迹,若先生能在闲暇时指点一二,晚辈不胜感激。”

吴尚贤摇头笑道:“公子的罗体行书早名满天下,老朽这点微末道行,焉敢班门弄斧,若是公子喜欢,明日老朽便送一幅到府上。”罗直意连连称谢。

白明夷也道:“吴公墨宝,确是极为稀有,家父有幸藏有一幅吴公的风竹海,有时便连观整日而不出一语,曾赞说道,吴公笔下玄机,非惟丹青之皮,亦寓武学之骨,但最让家父叹服的,是其玄学之魂,就连家父,也自愧只及皮毛。”

吴尚贤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谦说愧不敢当。这幅风竹海,其实也并非是他原作,而是他凭借记忆,从其师的遗作仿来,其中确是蕴含了师门玄学总纲,就连他吴某,至今也远远无法参透。

此画他当年赠予号称天南一仙的白家上代老家主白允明,以换其出手帮自己度过一次生死大劫。画中内容,他早牢记于胸。

而这副画中所蕴师门玄术,却极难领悟,即使是门中毕生钻研的几位前辈,也只敢说是略窥其妙而已。但今日一听白明夷之言,却心知白家对此画的钻研,恐怕已到了颇深地步,不由得心下震惊。

“西门当家果然了得,在下正阳会定州分舵黄峙,讨教一二。”

宽阔的廊厅除他们之外,再无旁人。正前方的英雄阁厅门紧闭,其内不时传出呼喝之声。此时更是传来一句清晰的挑战之言,话语中气混厚。

五公子都久历江湖,知道吴尚贤在此相迎,绝非只为客套,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此时既然他没有请诸人入厅,自然是有其原由。

吴尚贤微一侧目,旋即又笑道:“说到墨宝,老朽这里有一幅友人新作,原是要请二位世兄这样的方家品评一二。”说着便将袖中的一管纸卷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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