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又亲密地拍了拍流光的肩膀道:“周先生不吃饭,你怎么也不出去吃?他们可不会给你留吃的。”

流光笑了笑道:“我不饿。”

初九又笑:“熊才三现在不会揍你的,你不用担心。”

流光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一碗带着满是血腥气的海鱼,令她想起那天杀死的人,顿时觉得恶心。

初九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流光捂着嘴道:“把这些端走,先生吃药不能吃,我也不想吃。”

初九望着她激烈地模样,还是端着菜走了出去。

周牧云见状,心里大约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遂对她道:“柜子里有几样小点心,你拿来垫垫肚子。”

流光摇摇头道:“我不饿。”

周牧云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流光捂着嘴道:“我不饿。”

周牧云道:“你不想回去见你父母了吗?”

流光心头一震,但是一想到死人又觉得更恶心了。周牧云道:“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杀人也是一样,但是你要活下去,就要学着习惯,换个想法,那些你杀死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海寇,你的父亲带兵绞杀海寇,难道你觉得他做错了?有时候我们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想要保护的地方,就要牺牲掉一些东西,这就是代价。”他的眼神有些失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流光的心里好过些,“我以前也见过处决海寇,那时候只是远远看着,幻想过自己也是水师中的一员,可以亲手刃那些打家劫舍的恶棍,我在玄武岛时已经下了了决心,只要能救出你们,我可以杀人,可是当那些血喷到我脸上时,我觉得恐惧又恶心,我每天都在洗血迹,可是总觉得洗不干净。”她小声地啜泣起来。

周牧云轻轻抬起胳膊,将她瘦小的身子揽入怀中。自流光被劫持出海以来,第一次感到温暖,她陡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周牧云像是察觉道她的心思,想说些什么却又不说,只对她道:“去拿那些吃的吧,我也饿了。”

流光忙擦干净眼泪,打开了周牧云说的箱子,里面放着七八个包得很仔细的纸包。除了纸包,外面还包了油纸防潮。

她捡了其中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几件做工精美的牡丹花饼,每一个饼都如同一朵花一般,栩栩如生。流光送到周牧云面前笑道:“想不到先生也爱吃甜食。”

周牧云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拈起一块饼,发了一阵呆,方才将那块饼轻轻送入口中。

流光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一包酥饼,周牧云见她吃的快,怕她不够吃,对她道:“再去拿一包吧。”

流光有几分好奇他那几包是什么,遂又打开了一包,里面是一包棋子饼,每一块油润黑亮,油浸透了白色的薄纸,透着甜香。

流光更好奇:“这个点心好像不是福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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