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铁梁与余老二谁也不肯让步,最后余天海叹口气,与家门里的那位长辈一起做了个见证,余老二就正式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分了出去。

大包干的这个年代,小年轻分家的少,尤其是余家四个儿子,单单的就分了余老二出去,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

“这余老二也是倔,一个寡妇,还能盼着找啥好人家不成?如今家里就两个挣工分的,五口人吃饭,连住的地方都没,这是自己作死吗?”余老二一家用推车推着半车家当向外走的时候,村头上村人纷纷的低声议论着。

余老二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推车子,车上除了几件破衣裳,两床硬硬的铺盖,还有一些年轻时做木工置办的家把什,唯一的家具就是高秀娥陪嫁的一个红色小桌箱,这么多年了,颜色也褪的差不多,斑斑驳驳的。

高秀娥在一旁帮着余老二推车,头上包着一块村里女人常用的黄头巾,脸上的表情谁也看不见。

余斐用红色的包袱皮包着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那包袱皮还是她年前嫁人的时候,高秀娥用一个月的工分换了布票做的,算是她的嫁妆之一。

余鱼儿也是闷闷不乐的,踢打着脚上破了洞的布鞋,头也不抬。

全家人只有余安心里高兴,精气神十足。终于摆脱了余家那个大洞,凭她海归的本领,她就不信能在这个年代饿死!

余安高兴的样子落在村人的眼中,大家少不得又低声议论了一番,说余老二家的这个二闺女怕是真的摔傻了!

那杉子屋就在大堤旁,向前走个一百米就是余家河,六六年的时候,这余家河曾经发了一次洪水,大水漫过大堤冲进了余家村,后来余家村的书记就带着人将大堤加固了,但是想到那年的洪水,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心有余悸,所以这大堤外是没有人建造房屋的,举目望去,这河滩上就只有这一栋烂杉子屋。

那烂杉子屋很多年没人住了,真的就只剩下几根柱子,房顶早就漏的不成样子。

余老二将车子停到一旁,从车上拿下大锯、刨子来,看了一眼大堤旁的树。

那树是大队里统一栽的,余老二不敢动手,他又将目光望向河对岸的青山。

那青山上的树可是多少年前就有的,又在几个村子的交界处,这些年那些树的归属,这几个村子打了好久的仗也没有闹明白,比起偷着锯大队里的栽的书,余老二觉着还是去青山上锯树更安心,至少落不到一个偷拿集体物资的罪名!

从这里去青山,瞧着不远,但是走也要二十分钟,再加上锯树拖树,余老二盘算了一下,要将这屋子修的差不多,怕是要几天的时间,那队里的活计怎么办?不去上工就没有工分了,这到了五月小麦就下来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分,一家人又得挨饿了!

到了傍晚,风就凉了起来,尤其是那大堤外,对着河水,那风就格外的凉。

余老二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老婆孩子,迅速的下了决心,不管咋的,还是先按一个能住人的窝吧!

高秀娥与余斐正从手推车上卸东西,余安这会儿却是饿了,拉着余鱼儿去照田鸡。

“多照一点!”余安这次拿了个主编的小筐,砸死了田鸡全都向竹筐里丢。

余老二分出来的时候,可是一点粮食都没,这余铁梁也够心狠的,明摆着是要余老二向他妥协,所以这几日怕是只能吃田鸡,这田鸡只能晚上照,白天很难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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