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苏好心中便猜出了七八分,知道八成是拓拔余,没想到他此刻居然就在京城外面,天朝的地盘上,并且居然还敢见她。

苏好想了想,做出了要下车的动作。

“苏好。”夏锦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不要去。”

苏好也对他摇了摇头,“无妨,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夏锦见劝不了她,便只能与黎萧二人同苏好一起下车。

“带路。”

那黑衣人便引着苏好几人,去了不远处的一间普通民宅里。

拓拔余正在里面写字,听到声音,不满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来烦我!”

苏好无动于衷,径直往里面走来。

于是就在拓拔余发火的前一刻,他抬头看到了苏好的脸,那原本满腔怒火立马熄灭了下去。

他支着的毛笔一颤,毁了一副雪地图。

“苏好,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拓拔余忙走了过去,也不管是谁陪着苏好来的,只是左右看看她,“你……没事,真好,真好!我之前听他们说……你只有两年的生命了,我就知道是假的,就是故意传给我听,想让我难受,是不是?”

苏好不吭声。

拓拔余原本自说自的,后来才发现苏好一直没有说话,他心里“咯噔”一声,心跳都露了半拍。

“是……真的?”

“嗯。”苏好点点头,不做任何解释。

拓拔余一下子就跌落到椅子上,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苏好见他这个样子,却忽然有些解气,“你知不知道如果敌国太子被发现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拓拔余苦笑了一下,“什么后果,最多不过是死罢了。”

“知道死还来?”

苏好有些奇怪的望着他,其实在她的印象中,拓拔余是个非常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冷血的人。

当时冒充和杀害他人的时候,他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后来到了军营,他虽然会与苏好说些话,但最后苏好叛离时他的举动,已经非常可以说明问题。

他不是明明都做好了,让她死的准备吗?

拓拔余抬起眼,“我不想涉险,但是为了你,我也必须来。”

苏好扭过头去,听他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呵!也是应该的,其实我自己也恨自己,为什么直到看到你快死的那一刻,才明白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苏好原本是恨他的,却突然从这一句话中,听出了些伤感的味道,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黎萧于夏锦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外面的寒风声吹打屋面,仿佛是无数战死的战士在用生命哭喊。

“就这样吧!”苏好忽然说道:“洛白死在你的阵营里,如今我死在京城,也算是魂归故里,就这样吧,我不怪你了,洛白的爱恨,自当有他自己来清算。”

苏好说完话,便再也不看拓拔余一眼,抬脚便往外走去。

“好。”

拓拔余盯着她半天,她唯一一次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泪水,他说:“好,你走吧,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黎萧和夏锦跟着苏好一起走了,离开那个地方,一直到达京城。

苏好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不太愿意说话了。

他们也没有去逛别的地方,将苏好带回了太子府。

宋崆似乎等了一整天了,直到看到苏好回来,才算安下心来。

大家忙着处理一堆破事,苏好重新躺在府里修养,却是哪里都不想去了。

每日宋崆来陪她,偶尔会直接在她的床边坐到半夜,苏好便回想着当年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两人过的那般日子,心情会好些。

她从来都不知道,等死会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冬日过去,冰雪消融,很快,就到了初春的时节。

外面吹的不再是北风,天气也渐渐暖了。

黎萧经常到太子府上玩,总是会给苏好带些新奇的玩意儿,春天到了之后,他便带了风筝过来,然而苏好又不能跑跑跳跳,黎萧便只能自己在这里放着。

院子里施展不开,几次下来,风筝线就挂在院子里的桃树枝上,弄不下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意思。”

黎萧无奈的摆了摆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到苏好身边,忽然惊叹一声,“哇!太子府里的桃花开了。”

“开了么?哪里?”苏好也有些惊讶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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