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南迁之事定了!”再次跪倒在赵毅床前的谢燕,语气有些激动地对着自己义父小声说道。
自从二弟颜俊战死之后,赵毅就有了南迁之意,只是苦无机会,这南迁也就成了赵毅心中最大的心结。
而今夜,就在他弥留之际,他的义子谢燕,终于敲开族老们那层厚厚的龟壳,打开了南向的道路,虽然接下来,可能面对众多危难险阻,但毕竟已经能让龙家堡看到了生的希望。
“燕儿……这……担子……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和……月儿……好好……活下去……”
此时,赵毅已经完成了一个堡主与族长的使命,眼中只剩下这对即将担负起重担的小儿女,目光话语中也尽显出一个父亲的担心与希望。
“爹爹……”看着赵毅已呈灰败的面容,赵月终于承受不住,伏在赵毅的身边,放声大哭起来。
“义父!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月儿就不会有事!同样也会竭尽全力将族人带到江南!”
作为男子汉,谢燕自然要比赵月坚强一些,但多年的父子之情,让谢燕仍旧双眼通红,强忍眼眶中的泪水,向着赵毅保证着,义父就要走了,谢燕又怎能让自己的义父带着不安上路呢?
“月儿……不哭……,十五年……了……,你娘……一定……很……寂寞……,爹爹……就要……去……陪……你……娘亲……了……,爹爹……很……开……心……”
赵毅的气息越来越弱,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头颈微微一歪,手掌无力松开,眼中精光散去,渐成一片灰暗之中,一世英豪的赵毅赵汉卿,带着一线不舍,一丝不甘,或者还有一些期待,驾鹤西去魂归故里。
“爹……”
伴随着赵月一声凄厉的呼喊,堡中的那口大钟也随之响起。
“噹……噹……噹”
一阵阵沉闷的钟声,在山谷中回荡着,随之又被秋风带的很远……很远……
三天后的清晨,金黄色的太阳跳出东方天际,柔柔地斜照在龙家堡上,山中清风微抚,阵阵淡乳色的山岚流淌着,飘荡在山林之间,仿似给封龙山也披上了一层白纱。
同样,一支白绫裹头,麻衣披身的队伍,在一个道士模样手持招魂幡的老者带领下,打开了山寨的后门,向着山中缓缓而行,渐渐淹没在飘忽的晨雾之中。
逝者已去,入土为安,赵毅与他的妻子合葬在了封龙山中。
“燕哥儿,再过四日便是堡主的头七,届时……”
当送葬队伍返回堡中后,几名重要人员聚集到堡中议事厅内,而那盘膝坐在谢燕身边的老道,正絮絮叨叨的向着谢燕讲解着后续的事宜。
老道道号玄成子,俗名颜愈,本是颜家族人,只不过这位老爷子,自幼既不喜文,也不喜武,而是痴迷于道家玄学,年轻时在外游历时入了道门,当这世道大乱时,玄成子已是年老体弱,只得返回家族,而今,堡中的一些祭祀等重大事宜,都是由这位玄成子来主持,也算是得其所哉。
“月儿这是怎么了……”此时,谢燕眼角余光扫向正面无任何表情,一脸冷然的赵月,心中颇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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