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黄大力带着花雨往丰城周围寻觅。挑着一个小灯笼,深夜行于荒野,黄大力时刻留意着周围。

突然,轰隆隆,几声惊雷响彻,接着就是一阵瓢泼大雨骤临。

乱人心神,湿人衣裳,黄大力立马奔起,寻觅着躲雨的地儿。

“嗯?这怎么会有破宅院?”没多久,他就见前头有一处沧桑的破宅。艺高人胆大,黄大力就直接往这去。

大门这儿起先还能避些雨,不过突然又挂起了大风,将雨打斜,他这才不得不往院子里去。

里头一片青砖碎瓦,烂布朽木,还弥漫着阵阵白雾,静谧之中又夹杂着雨声,一般人来此定会被吓得不敢往前。

几声乒乓碎瓦声,黄大力就到了厅里,这里头弥漫着一股霉味,梁木似有些不稳,在风雨中颤着微微的声响。

拾了些木材,他就在这儿生了堆火。

“报……将军!阳谷疑兵计败,燕国大军已抵星陨山,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啊呀呀呀呀!本将驰骋沙场三十载,今一时大意,竟败于燕国小辈之手!这叫吾有何面目回见圣上?回见大周百姓!”

忽而,黄大力竟是依稀听闻了唱戏的声音。

“此山合该是本将战死之所!”

“啊呀呀呀呀!”

黄大力四下看去,并未发觉任何身影,不过左手早已攥紧了一包朱砂,右手拔出了由百年桃木所雕刻的剑。

“小娃,你说这两人唱的如何?”突然,他身后传来了声响。

他猛地转头,只见这柱子竟然有眼有鼻,大嘴还带着笑。

“你是什么怪物?”黄大力一惊,连连倒退去。

“我不是什么怪物。”这褪了红的柱子说道,神情甚至诡异。

“啧啧,你身上有一窟鬼的气息,让他们盯上了,我可不敢动你。”

“呔!黄口小儿,看本将不把你斩于马下!”突然,院子中又漂浮着一人,身穿夸张的戏服,座下乘有一匹骷髅血马。

只见这戏子叱咄一声,纵马摇枪,直取而来。

握紧桃木剑,黄大力一脸严峻,可就当这戏子连人带马杀将到面前时,黄大力腰间的麒麟佩猛放亮光,直把它逼得倒退回去。

“嘿嘿,你这小娃倒是有些东西!”那有鼻子有眼的破柱子笑道。

虽然有宝贝玉佩,可黄大力还是不敢在这待下去,连忙就抱起黑陶罐往外逃,可下一刻,让他惊悚到了骨子里。

眼下不止是那柱子,就连地上的石板也生出了五官,一个个带着肆意的笑容,哈哈作声。

“小娃,我看你怀里罐中的女鬼颇有几分姿色,这样,你把她留下陪我,我就放你离去。”他耳畔又传来了柱子的狂肆声。

“休想!”冷哼一声,黄大力举起桃木剑,四处劈砍,继续往外走去。

“也罢,也罢……看在一窟鬼的份上我就任你离去,我老人家还是继续听戏吧!”

跌跌撞撞黄大力出了这处宅门,刚好,天上的大雨也消停了下来。他再转身看去,发觉宅院竟凭空消失,再不见踪影。

“怎么最近总遇见怪事?”黄大力郁闷不已。

“小兄弟没事吧!”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让他猛然一惊。

转头看去,只见这人仙风道骨,面容俊朗,两鬓垂发,飘然潇洒。背负一剑,手握一幡,道袍宽松,殊为不凡。

“见过道长!”黄大力问候一声。

发觉这道士紧紧盯着自己怀里的黑陶罐,他又稍稍侧过了身去。

“咳咳,小兄弟还真不是一般人。”这道士笑道。“与鬼为伴,有趣,有趣。”

“本道青松真人,方才见此处鬼气冲天特来查探。”

“那鬼物跑得倒是快,要是再慢个几息,本道准收了他。”

“道长神通了得,可否救晚辈一命?”见他有些厉害,黄大力放下陶罐,连忙作揖施礼道。

“嗯?”细一探查,青松真人脸色陡然一变。“西山一窟鬼!”

“正是,我也不知怎么,平白被他们盯上了,道长法力高深,还请救我一命。”黄大力苦涩道。

“救不得,救不得。”青松真人摇摇头叹息道。“以本道的能耐,平凡鬼物都能对付,但这西山一窟鬼……”

“这一处的鬼物委实厉害!”

“怎个厉害法?”黄大力问。

“除去寻常鬼魅,这一窟鬼共有六个厉害角色,个个都有上百年的修行,传闻中一窟鬼的老大,更是有足足五百年的修行。”青松回道。

“这等层次的鬼物,只有府城的前辈才有法子对付,本道修行堪堪二十三年,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这样。”黄大力轻叹道,感觉前路已然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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