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中所县第一高中中学的预备铃声准时准点的响起,原本在操场上嬉闹玩耍的学生们犹如猪儿们听到喂猪人敲击食盆的声音,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鱼贯着从不同的教学楼入口向各自的教室里涌去,霎时间操场一空,若不是操场半空中仍在飞扬着被脚步溅起的尘土,就像没有人来过似得。
距离老师的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高三二班的班级内人声鼎沸,嘈杂的如同农村菜市场一般。有的同学三五个聚在一起闲聊着“凤王”、“剑王”与“兽王”之间谁实力更强,也有的同学独自在轻轻哼唱着“朝花夕拾杯中酒”,更有的同学趁坐在前面的女同学不注意,搞起小动作。
只见他轻轻的抓住女生的马尾辫,突然向下一拉后又马上松手,前面的女生痛的“哎呦”一声,随后转过身来对着那名搞怪的男同学大声娇斥,同时手上也没有闲着,连掐带拧的在男同学身上报复着,反观那位男同学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报复,脸上嬉皮笑脸的浑然没反抗的意思。
女生这边在“惩罚”着搞怪的男同学,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文具盒被某个男生偷偷翻开,一个叠成心型的纸条已是悄然的放在了里面。
都说十七八岁是青青的最好年华,也是最不服管教最叛逆的年纪,班级里快乱成一锅粥了,班干部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一是不想多管闲事,二是有个别班干部也掺与在其中,属于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是这一切似乎与一个人无关,从讲台前正数第三排左侧靠窗的位置,坐在那里的一名男生,他完全没有因为班级的槽乱而受影响,依然把头埋在课本里苦读。
他是班干部吗?
他不是班干部,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他理着一个平常的小平头,像是刚刚理过没有多久,头发黑硬而刚直,前面额头上方有一处被理发师多推了几下,豁露出青色的头皮,就好似巍峨的城墙被敌人炸出一个丑陋的豁口,看得出来,他找的这名理发师手艺有点不咋滴。
他上身穿着一件半袖的夏季校服,蓝白相间的衣面上没有沾染钢笔水的污渍或是圆珠笔的划痕,脖间的领子处洗得很干净,没有汗渍与泥垢,但有些被洗的秃了毛,想必也是穿了很长时间了。
他的下身穿着一件春秋季的校服裤子,同样洗的很干净,但是对于这个炎热的夏季来说,裤子稍有些厚,班级里其它男女同学都穿着牛仔裤或各种颜色的花裙,只有他还穿着校服裤子。
他的脚下踩着一双黄色的胶底鞋,这种鞋子很便宜,在农村很多人都穿它下地干活,它的优点是结实耐穿,缺点就是有点捂脚,没看到他有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用鞋蹭着地面吗?
当然,他也不会为了让自己的脚舒服而脱下来,这样一是不太文明,另一方面这味道传出来不亚于生化炸弹。
他是一个很爱干净且讲卫生的人,每天晚上都要洗脚,就怕这味道熏染了同寝室的小伙伴们,他也不是没想过换一双鞋穿,可是有的时候条件真的不允许,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
同学们依然喧闹不止,忽然有一名靠在后排后门位置的同学耳朵动了动,他听到走廊里传来皮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至近,他的脸色一紧,眉毛向上扬着,仿佛听到远古的怪兽向其走来一样,他急忙站起身向同学们小声预警道:“都别说话啦,老黑皮来啦。”
奈何他的预警声音不高,在这犹如鸭场一般的教室里很快被淹没进去,只有临近他座位的几名同学听清楚了,一个个都闭上了嘴,绷起身体端坐在长条椅上假装的翻起书本来。
随着脚步声音在教室门口停止,教室前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首先进来的不是这个人的整体,而是一只棕色的人造革皮鞋,这款人造革皮鞋价值不高,也就二三十块钱,皮鞋不重要,重要是穿着它的人是谁,这个人所拥有的威慑力是这帮学生们不敢抗拒的。
眼尖的同学看到这只皮鞋,第一时间闭上嘴坐好,眼拙的同学也被那些眼尖的同学拉住坐下,等那只皮鞋的另一只脚也迈进教室的同时,所有的学生都如同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似乎刚刚满嘴喷唾沫腥子胡吹乱侃的人不是他(她)。
靠窗那名正在读书的男同学听闻教室里突然安静,他这才抬着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人,他心中一紧,他也坐直了身体,如同其它同学一样。
这时候,男同学的相貌整体展现出来,他长着一张国字脸,两道浓重的连心眉挂在一双黑幽的荔枝眼上面,狮鼻下方长着两撇并不明显的绒胡,两张厚嘴唇上下紧抿在一起,由于过于用力,他的脸色有些微红,代表着青春期特征的几颗青春痘也随之突出,显得其整个人看起来青涩而倔强。
“起立,老师好。”
由班长带头,教室里学生们齐身站立,向进入教室那个穿着棕色人造革皮鞋的人行礼问好。
“同学们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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