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宁的印象里,荀域并不是一个吝惜情话的人,只不过他那些哄她的话大部分都是在床上说的,像这样郑重的表露之前从未有过。
小姑娘气哼哼地回到宫里,不许一个人伺候,还警告春樱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重活一次,许多事情还是摆脱不掉,她担心苏锦绣还会与人勾连,阿姐还会守寡,邹家的姑娘还是要嫁给顾齐欢,而自己则始终逃不过荀域的魔掌。
从前是她误打误撞救了他,他尚且没有丝毫感恩,而今两个人不过是相互利用,若再嫁过去,恐怕境遇还不如之前。
琢磨着定是之前几次她叫他吃着了甜头,所以才这般赖着她,觉得在南国这段时日只要有她在,他便能高枕无忧。安宁下定决心,以后自己对他还是要再狠一点,什么时候彻底打消了他这个念头,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孽缘才能结束。
而其他的问题同样需要她自己解决。
叹了口气,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些麻烦殊途同归,只要找出制造那场灾患的幕后主谋,那么后续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至于邹家,则是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脑海里又闪过殷陆离说的那句话,他说邹家人待那个女儿一点儿也不好。
既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能向对方示好呢,这样即便宜芳不嫁,也有人能帮她盯着邹侍郎和邹彬的动向,反之若宜芳嫁过去了,自己多掌握些邹家的事,也好叫她早做防范,以防被人害了。
想到这儿,安宁心里平静许多,那份因为几个粽子而给旁人引出麻烦的愧疚感也少了一些。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因着七月是鬼月,所以宫内外都很平静,顾家没有给儿子寻媳妇,陛下也没有给睿王府赐婚,一直到了快中秋的时候,圣旨才传到了邹府。
宜芳和邹彬的婚事因此定了下来,两家的夫人到宫中谢恩时全都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丧事,两个仇家跑到凤仪殿打官司来了。
卢氏叫纪嬷嬷给两人看茶,安宁见邹夫人身边还立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依着记忆比对,认出了正是邹彬的妹妹。
原来没出嫁之前,她也是个清丽少女,纵然穿着朴素,却也是芳华正茂,和后来守寡的样子相差许多。
“这位是邹姑娘吧,原来邹侍郎还有个女儿呀。”坐在母亲身边的安宁开口,正好缓解了殿内死气沉沉的氛围。
邹夫人闻言忙起身向她行了个礼,挤笑道,“是,小女平日里很少出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皇后和三殿下多担待。”
言毕用余光夹了下女儿,对方怯怯地行了个礼,然后便把头压得更低了。
“我本不想带她来的,可一想到是陛下赐婚,还是该阖家来谢恩才是,所以”邹夫人欲言又止,好像这个女儿真的很上不得台面似的。
“无妨”卢氏也看出些端倪了,淡淡说了一句,却见睿王妃脸色愈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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