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安排好,怎么可以死呢!

林霜摇着头退回来,绝望地扭头看向季洛寒。

“季洛寒!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变态!你有病!没人性!你草菅人命!”

她自认不是勇敢的人。也许别人会鼓足勇气高呼着万岁从这儿跳下,可她却怕得要死,只知闭着眼睛不管不顾,骂地口水横飞脸红耳赤。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粗口量实在不够,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强大力量将自己横腰抱起,往舱门外用力一扔。

林霜的尖叫声瞬间淹没在气流之中,伸长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睁开眼却只见季洛寒一脸冷峻地站着舱门那,伸开双臂也纵身跃下

她的身体在气流中匀速坠落,心脏似乎从胸腔蹦进脑子里,那心跳加速的声音直接在耳边惶惶作响。

一切都像曾几何时的梦境一般,她再无一点力气地闭上眼睛,似是只要梦醒就没事了。再过不久,她定会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暗咒原来是梦啊。

直到她感觉到手腕被牢牢抓住,整个人都被强行包裹进结实安全的怀抱,她才半梦半醒地缓缓睁开眼睛。

季洛寒双臂紧紧环住她,好看的唇瓣紧紧闭着,深邃双眼在护目镜下严谨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独自承受着强大气流和寒冷。他把胸窝中最暖和的地方给了她,动作麻利地在她腰上扣上安全带。

林霜不知是自己体温太低,还是他的下巴太热,她清楚感觉着自己额头传来的这份亲密温差。

“我们真的一起这样死掉,如何?”季洛寒突然贴近她耳边,大声说。

林霜恍惚地轻扯嘴角,莫名有种即将解脱的期待感。

“季先生!该开伞了!不能再低了!”随着跳下的陪同在旁边大声提醒,很是紧张。可季洛寒却仍没有半点开伞的意向。

“季先生!开伞!会出事的!季先生!”那陪同二次警告无效,无奈先开了伞。

一时间,林霜脑子里浮现很多张面孔,小冬、妹妹、丁丁小冬还在等着她回去妹妹虽然不会说话,但一进她怀里就会紧紧拽着她的衣服

“我不能死!季洛寒,我不能死!”她终于清醒过来,“小冬和妹妹需要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现在死!”她提起所有气力大声吼。

可季洛寒面无表情,仍是无动于衷。

她伸出手对着他脸就是一记巴掌。

季洛寒完全怔住,终于伸手开了伞,两人被气流再次托上了高空。

林霜尖叫着用手捂脸,再一次埋进那个结实胸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愿这糟糕至极的一切尽早结束。

季洛寒哪由她,硬是拉开她的手,并不忘此时最有用的出言威胁:“你现在若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就解开你的安全带。每年因为这种运动意外消失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也不缺你一个。”

“好好好。”林霜果然只能服软,犹犹豫豫地照办。

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山川河流,原来是这样壮观、美丽就连天边的云彩,都晕着梦幻金色,让人看了目瞪口呆。

一切突然就变得渺小无谓,让人不禁感叹,原来只有见过这般景象才算是不枉此生。

林霜感受着此时心跳的加速和紊乱,不再因为恐惧,而是臣服于此时的震憾。

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脸上也终于重新有了笑容。阳光穿透云彩映在她的脸上,形成两朵迷人的红晕。

季洛寒用余光打量,暗暗扬了扬嘴角。

可是,林霜也终于有了精神不自在,意识到两人正严丝合缝紧贴在一起,不由地全身肌肉都紧了起来。

此情此景,她咬了咬嘴唇,心想还不如继续晕着的好。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季洛寒似是有读心术。

林霜撇过头去蹙眉,这话不应该是她的么。

“身为一个正常男性,在这种情况下若被撩起什么火,可顾不了那么多。不过,我倒未在这种海拔尝试过,尝试一下也无妨。”

这火是谁放的?竟还有脸林霜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再说,只求快点回到地面。

终于,高空之旅即将结束,他们准备在一处草地上降落。林霜一眼就看见一张熟面孔在降落点远远地朝他们兴奋挥手。

“把腿抬起来环住我!”季洛寒突然命令。

抬什么?环什么?林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听错吧?

“腿!”季洛寒看上去有些急地喊。

“季洛寒!你别太过份!”林霜眼瞧着就快回到地面,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没睡过男人是不是?!把你的腿抬起来环住我的腰!”季洛寒声音比她更大,更凶,“你是不是想我们一起摔成残废?快点!”

林霜无措,只好憋着一口气照办。以为即将出现的巨烈颠簸倒也还好。只是两人一着地,就被惯性带摔了几米,还被落下来的伞布整个罩住。

林霜一脸恍惚地躺在草地上,三魂七魄早被吓走了大半。

就算季洛寒一张俊脸近在咫尺,两人共享鼻息,她也没半点反应。更别说,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也紧紧压着

季洛寒倒觉得她这表情好笑,乐在其中地扬起嘴角说:“姿势不错,夹得够紧!”

林霜恢复清醒,这才难为情地松开双腿,一双美眸写满怒火却越发动人。

“可以放开了吗?”她咬着牙,隐忍下来,问。

“你压着我的手,让我怎么放?”

林霜这才意识到,他的手就在自己后脑勺下面。她蹙眉抬起,季洛寒缓缓将手抽出来甩了甩,这才动手开始解安全锁。

“老板!老板!”彼得紧张地钻进伞布里寻找,见他们这男上女下的姿势,赶忙捂脸转过身去。

季洛寒解开之后,站起身来撩弄开伞布就走了出去。

林霜蓬头垢面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额头,不停地深呼、深吸。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就坐在这不见天日的伞布里,反正也没什么脸再见人了。可伞布越升越高,终还是藏不住她的难堪、失落和愤慨。

她被阳光刺地太阳穴疼,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一切的委屈和羞辱都如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吞噬着她的理智。她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恭喜你!第一次跳就成功!”彼得无比兴奋地凑过来,“姐姐太棒了!棒棒哒!”

林霜看着他的笑脸,心里面全是委屈,无比低落地说:“不是我跳下来的!”

“老板又用激将法了,是不是?”彼得暗爽地捂嘴笑半天,“我跟你讲,我老板就是这样子的!我第一次跳的时候,也是被他吓地不行。但是跳完了以后,超级爽的,对不对?快快快,givefive。”

林霜一动不动,扯着嘴角惨笑:“真是超级爽的。”

“你怎么了?”彼得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是不是不舒服?吸了凉气?来,学我!拍拍胸口就会好了!”

林霜以拳头击打在胸口上,由轻至重,反而更是呼吸困难,郁闷和愤怒丝毫未减。

“怎么样好点没有?你脸色不好啊,要不要我扶你去车上歇会儿?”

林霜半晌没有反应,突然冲他一笑:“能不能把我包包拿来给我?另外有没有水桶能接点水,我想要洗个手洗个脸。”

“当然。我就是来给你们做后勤的嘛。”彼得说着就飞跑照办。

林霜坐在原地朝季洛寒看去,他正与同样安全降落的陪同们击掌祝贺,浅笑阔谈,很是惬意。她忍着腿软,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骤变,阴冷而绝决。

待彼得回来,她把背包斜跨好,接过盛满水的小水桶,一瘸一拐地朝季洛寒走去。

“季洛寒!”林霜一声大喊。

对方闻言正欲转身之时,她抬起水桶用力一泼,一时间畅快淋漓。

世界仿佛突然间就安静了,旁人瞪目,彼得也震惊地伸手捂住了嘴,把惊叫咽回肚子。

作为当事人,季洛寒对此始料未及,伸手抹去脸上的水,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

“告我吧!我等着收你律师信!”林霜面若寒冰地宣布,豁出去地把水桶往他脚面前一砸。

“林霜!你什么意思?”季洛寒拧眉看她。

“好玩啊。”林霜冲他吼,“你不就喜欢这样吗?为所欲为!以为自己是上帝,拿人命当儿戏!”

“没人强迫你上飞机!”季洛寒怒目圆瞪,过来就是翻脸无情,“不喜欢被人玩,就不要来抱老子的腿!”

林霜瞬间怔住,浑身都忍不住气地轻颤。

原来人性从未停止过丑恶,只是她竟然忘了,尊严这个东西在某些人面前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哼。”她对此嗤之以鼻,“抱了你的腿,就要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抱了你的腿,我就得无条件被你羞辱,拿出命来让你玩儿?!

“季先生!”她牙齿要咬碎了,“我的命有多精贵,不是你这种人可以买的!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就算跳一千一万次伞,见过别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风景,也填不满你那可怜可悲的人心!”

“”季洛寒没有接话,脸上僵地厉害。

“像你这种人,姐还真不伺候了!”林霜表情坚决地开始脱衣脱裤,直接露出吊带背心和热辣小短裤,害旁人都不敢直视于此。

她将脱下的防风服扔到季洛寒脸上,是的,不偏不移地扔到他精贵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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