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走后,箫剑生的额头才开始往外冒汗。

日头西沉,天色渐暗。

远处昏天与荒地的连接处,几个黄突突的高大土堡,像巨人般耸立在一道厚实的绵延的矮墙之上,上官雪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土堡感慨说道:“当年秦国为了抵御西荒的入侵,筑起了这道城墙,如今秦已成为记忆的尘埃,城墙也快化为人世间的一捧黄土了。”

箫剑生眯起眼看了看土堡方向,感叹道:“是啊,国破山河残存,如若那秦国想久立于天地间,必先自强,人亦如此道理。”

上官雪轻笑不语,笑了几声过后,美眸凝视着箫剑生,一脸认真道:“我等你的天下第一,如何?”

箫剑生庄重的点了下头,牵起矮脚马向着土堡方向走去。

这一夜,月牙儿分外的明亮,天色的星星也格外的闪烁。

千疮百孔的土堡下,一圈用土块围城的圆中火烧的很旺,干枯的树枝烧的噼啪作响,箫剑生背靠着土堡,上官雪靠着他的腿,两人没有睡意,看着夜空发呆。

仿佛是触景生情,亦或是眼下一幕让他想起了很多。

他记得养父活着的时候,爷俩晚上经常会坐在小院内仰望满天星斗,偶尔养父兴致高的时候,会抓着他的小手指着天穹上最亮的几颗星星,说着一些他当时还听不明白的疯话。

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有些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养父快去世那年,一天晚上养父喝了不少酒,他坐在养父腿上,养父坐在石凳上,和他说着诸武八年间的诸多事,这夜养父话忽然特别多。

养父说每晚子夜时分,常有一颗璀璨的紫运星显于筠天城上空。

养父还说他在一颗快枯死的老榆树下捡回了自己,

箫剑生遥望着满天星斗说道:“上官姐姐,你相信紫运降世一说吗?”

上官雪平静的说道:“相信,并非捕风捉影之事,实有史料可查,都说紫运将,天下乱,民更王,乱纪生。”

不知过了多久,天依然墨黑一片。

箫剑生说道:“那晚……老者说华而不实之时,我总感觉他是在和我说,他告诉我如何蓄力,如何迸发出最强的一击,所以我就出了一拳。”

对于那晚的事,上官雪虽然不像箫剑生那般厚颜无耻的去偷看,但一直在专注的听,老者那番话确实值得推敲,还有后来的赠送丹药,她一直想不通。

人不同,机缘不同,只要对箫剑生有好处就行,上官雪没去想太多。

上官雪柔声道:“所以你就杀了一位修行者,而且那人的境界还不低呢。”

箫剑生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上官雪使劲靠了靠箫剑生的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慰道:“无论如何,你杀了那人是事实,使你将来对力的掌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的修为能及时跟进的话,实际战力不容小觑。”

箫剑生傻笑着,目光落在星星闪烁的遥远天边。

柴火已经烧尽,一抹亮色从东方升起。

箫剑生悄悄的牵过矮脚马,将事先准备好的包囊和那把长刀一并挂在马鞍上,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只能送你到这了,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上官姐姐多保重。”

上官雪缓缓的抬起头,美眸盈盈的看着箫剑生说道:“翻过那道墙,再无故人言,希望你在无极宫能解开身上的秘密。”

箫剑生轻轻点头,准备将上官雪扶上马背的时候,上官雪犹豫了一下,随即扑进了箫剑生怀里,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上官雪拍马而去,那一抹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之间。

“上官姐姐,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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