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介一个穷酸的村子,一个疯癫的老头,一个刻着奇怪花纹的酒壶,一口京腔,还有那喝醉后的满口胡话。

一对兄弟,两个人。

人生这条路上,前进就是英雄,后退是孬熊。王楚生却在这条路上前前进进,后后退退,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不是孬熊,自然也不是英雄的小人。

长白山山脚下的车站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背着一个硕大的尼龙布袋,脸上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合过眼了。

青年忍着心疼用那绑着根黑色绳子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七块钱,买了张去哈尔滨的车票。不过哈尔滨还不是他最终的目的地。

上车后,差点被席卷而来的脚气,泡面味,汗臭给熏倒。看着一车箱就和他们半个村一样多的人,青年愣了愣,随便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久后,青年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车厢里的怪味,也许是在山里待太久所产生的本能吧,青年总是能很好的适应周围的环境。

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渐渐远去,到最后的完全消失,青年才发现,他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待了十几年的长白山王家村。

看着车厢里形形的人,青年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尼龙布袋。布袋里的旧衣服,旧布鞋,一块约六斤重的腌肉,和一个刻着奇怪图案的酒壶,还有最后的三千七百块钱和一棵五品叶的长白山野山参。

还有一壶用一棵四品叶的老山参和纯正血鹿茸,还有几十种叫不出名字的名贵中草药酿了十几年的药酒,就是青年的全部家当了。

青年望着窗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那用了十几种叫不出名字的名贵中草药的根拧成的黑色绳子。这次的外出让青年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老头。

那个明明姓陈却待在王家村十几年的老头,那个爱喝青年自己酿的陈年干白的老头。那个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处于醉酒状态的老头,一喝醉就满口胡话却把自己养大的老头。

因为在王家村的关系吧,青年姓王,名叫王楚生,今年二十二岁,是那个名叫陈楚河的老头收养的小孩。陈楚河在收养王楚生之前还收养了另一个小孩,叫王楚命,严格来说算是王楚生的哥哥。王楚命在十六岁时就走出了王家村,从哪以后就只剩王楚生和老头相依为命。

老头在一个星期前过世了。他没死之前总爱坐在家门前的那颗老树下喝王楚生自己酿的老干白,喝高兴了就哼上两句京剧。清醒时总爱给王楚生讲讲人生道理。

老头说过的话王楚生总能铭记在心。让王楚生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人生无常,难免会有时顺境,有时逆境,我们要学会转逆境为顺境。压抑的时侯,换个环境呼吸困惑的时候,换个角度思考走不通的时候,路旁边还有路无需解释时,沉默是金。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这句话是老头醉酒时说的,却让清醒的王楚生牢牢记住了。

现在的王楚生也不知道是逆境还是顺境。现在的他只想在这个硕大的城市中活下去,就算是一个月拿着一千来块钱的工资,每天咸菜就馒头,睡大街上,只要可以娶上一个城里的媳妇回到王家村给老头敬上一杯他最爱的老干白就够了。

抱着这简单了的梦想,王楚生朝着心中的城市,上海前进着。

王楚生摸了摸屁股,呆呆的看着窗外。中途的换车,挤车,下车,再换车,下车,挤车。王楚生就在这无限的循环中来到了有着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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