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杀手眨眼已不见人影。

笑书生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知道疯杀手的疯病又犯了。

疯杀手的疯病是时好时坏的,或者,他甚至弄不懂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又为什么会疯?但在他生下来的时候一定是好好的,只是在成长的岁月中,在无情的现实中,遭遇了某种重大的打击而变疯。

他能从疯杀手的疯中感觉出一种极为心痛的东西,他不知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从疯杀手的疯中充满的某种恨与怒的情绪可见,他定是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或失去。

也许是关于感情的永恒消逝了,也许是因为远大的理想抱负无法施展,也许是推心置腹的信任被出卖,也许是沉默的付出反而不被理解……

他是在恨人?还是恨世道?或者是命运苍天?

现实之中,愤恨心痛之事共多少?

他笑书生何尝不是一样,在众人眼中始终一副嬉皮笑脸之态,心里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愤恨心痛。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外族入侵,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多悲剧在这个世界上演,却无法拯救或改变,无能为力。

其实,在这个世界心痛的人何止一二。

他还记得在岳王庙遇到的一个叫空心的和尚说过,有心就会痛,心就是为痛而存在的,只是有些痛藏得很深,有些痛浮在表面。

疯杀手到底是谁?他又到底有着什么样痛心的过去?在笑书生的心里成了一个不解的谜。

毕竟,他与疯杀手仅有几面之缘而已。

顶空的烈日依旧不减的炙热。

近一个时的狂奔,如雨般的汗水从宗北望古铜色的脸庞洒落,浸透了衣衫,落于尘土之间,无声无息,任谁的血也好,汗也好,泪也罢,对于尘土大地来说都是卑微的,不值的。

横桥渡遥遥在望,一大片河水湍急地奔流着,被天空的烈日映照得金光闪闪。

宗北望隔远看去什么也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是一片苍茫与空旷,河尽处则是怪石丛林高山。

拿扇子的侠士说横桥渡有人接应他,人呢?

他突然就看见了河边有一个人,仿佛盘坐垂钓于那里,头上也戴了个同样的斗笠,穿的是一件金色的长衫,因为骄阳从他的身上四下里反射,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巨大的黄金。

但宗北望的心里莫名地有一种不祥,他感觉那个人不像是接应他的。

再近些了,一切都看得清楚了。

戴斗笠的人并非在垂钓,他的手里有一把剑,拄着地在,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而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具尸体。

当马蹄声停歇,戴斗笠的金衫人也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他一直都在等待,而等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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