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作为武周王朝的都城,堪称武则天手上最璀璨夺目的至宝,这里有百万的人口,巍峨的宫殿,高耸的城墙,以及一应俱全的国家机器。

国子监位于太初宫长乐门外,淅沥沥的雨水将屋顶和地面洗刷得干干净净,由于阴雨连绵,宽阔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无数雨滴落地后碎裂开的声响在街巷里回荡。

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黑袍的年轻女子冒着大雨来到国子监大门前,此时国子监的大门敞开,本应守在门外的卫兵却坐在门后偷懒闲聊。

“看你一脸疲惫,昨晚没睡好吧?”

“别提了,最近老是睡不好,天天老做怪梦”。

“怪梦?你这几天是不是总梦见两个身穿龙袍,自称是先帝的人在梦里说渤海王是被冤杀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不知道呢?这两日大半个洛阳城的人都做这个梦了!现在街头巷尾都在疯传这事儿,我们街坊的说书先生说,那一定是先帝的在天之灵对皇上杀渤海王不满呢!”

“哎,你说陛下登基后这是第几个被杀的李氏宗亲了,她也太狠了,抢了自己男人的江山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其他李家人下手,这手段简直比当年吕氏还厉害”。

“那是,毕竟吕氏虽然滥杀刘姓诸王,但还没抢人家的大汉江山呢!”

说到这里,一名守卫神色紧张地低声说:“我听人说,先帝震怒乃是不祥之兆,武家天下快不长久了!”

两人聊得起劲,直到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走到卫兵眼前,那两个卫兵这才急忙反应过来,慌忙起身盘问:“你们谁啊,来国子监所谓何事?”

黑袍之下是一张清秀的容颜,那女子并未回答卫兵的问题,而是抬起一双犀利的双眼观察两名门卫。

“老子问你话呢,你们是什么干什么的!”见对方没回答,一名守卫有些动怒。

这时一旁的同伴见那黑衣人腰间悬挂有大理寺的腰牌,领口处绘有一圈蟠龙模样的补子,顿时吓得脸色铁青,他急忙将同伴拉到身后,冲女子低头笑道:“他喝多了,大人别见怪!”

“好好干自己的本职,不要没事乱嚼舌跟,小心掉脑袋!”女人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另一名黑衣女子走进了国子监得内院。

“你刚才拉扯我干嘛,那娘儿们儿谁啊!”不明所以的卫兵指着远去的黑衣女子,询问依然拉着自己衣袖的同伴。

不想同伴此时已经一头冷汗,全身上下颤抖不止,他瞪着一双大眼珠做出嘘声的手势,哀求道:“祖宗,你别嚷嚷了,没见那女子身穿领口带补子的黑服,腰佩唐刀,那是大理寺下属的冥捕司嘲风卫!他们这种人天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杀人不眨眼,你要惹恼了她被带走了,怕就没命回来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滴答的雨声陪伴下传入耳中。

国子监祭酒朱高莱快步跑进了书房,虽然已经是耳顺之年,但他步伐稳健,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六十岁的老者,此时的书房里,两名身披黑色斗篷,头戴乌纱帽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客椅上等待着他。

见到朱高莱走进房间,那名身穿黑色制服,腰挂大理寺腰牌的年轻女子立即起身冲对方行礼道:“冥捕司嘲风卫苗笑婷见过大人”。

朱高莱冲苗笑婷拱拱手,然后郑重地冲坐在她身旁的女子行礼,道:“国子监祭酒朱髙莱见过上官大人!”

坐在苗笑婷身旁的女子冲对方抬起头,露出了上官婉儿那张清秀的面容。

“上官婉儿见过朱大人,我们奉陛下之命前来见钦犯白宇玄,请问他现在何方?”上官婉儿冲对方欠了欠身细声细语问道。

“哦,他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里,两位请随我来!”朱高莱听到上官婉儿说自己是奉皇命前来,脸色略微一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领着两人在国子监悠长的过道间前行。

“那个天降之人实在是神了,他不但见识了得,还精通各种奇淫技巧,正是他教给老夫的养身保健之法才让老夫到现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外面的人都说老夫一点儿都不像六十有二的人,说真的,老夫都有点舍不得让他走了!”走在前面的朱高莱笑嘻嘻地说道。

上官婉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美丽的双目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朱大人为何能肯定我们来见他就是要接他走的呢?”

朱高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惊恐,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自己好像在这个女皇陛下的鹰犬面前说得太多了,当初有多少达官显贵就是因为一句话没说对害得自己和全家丢了性命。

朱高莱额头渗出一颗颗汗珠,他急忙向面前的两名女子解释道:“哦,是这样的,那位白先生曾说,如果有一天陛下派人来找他,就是他离开国子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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