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九公子在席上自荐为媒时,我看赵才子都意外。”

汪少夫人和她船,因为她的丈夫汪大公子是长子嫡子,夫妻两人情份又极好,方才她上船前和丈夫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不少吃惊的消息。

她看郑归音同样一脸讶色,便细细说了,

“你别说,看来钱家和赵才子的亲事应该能成。还有,这几天赵慧儿娘子受邀去钱家别庄上住,傅九公子也一口应了。钱家不就是娶了赵才子的表姑,和宗室本来就有亲?那也是赵慧儿娘子的亲戚了。”

“……”

她有点头痛。

赵才子对她有用。暂时不能让他娶钱娘子。

“怎么这春宴还天天来,玩上半个月才够?”她对这事更诧异。

汪少夫人笑话她,她打听明白才哑然。

明天是寿安伯孙赵一明作东,后天是傅九作东,大后天是钱、黄、吴几家私商公子作东,再接下来还有宗亲秀王府世孙作东……

明州城五六千的宗室和上千的私商里大姓大户林林总总,数也数不尽。

然而这事儿还没有完。她实在没料到红儿、逢紫都送给赵慧儿去了,郑家别院的婆子里还有傅映风的人。

“九公子问,明天二娘子还来吗?”

“……不去了。”

她一下船进了院子,刚坐下就有婆子借着上茶悄声问着。

她心里更恼。

他这是开始盯着她了?

然而那婆子捧茶上来的六角红漆小茶盘里压着他的一张束花短信。花枝是薄荷香草,折成方胜的信上写的是几个名字。居然都是郑家仆从里被他收买的人。

他让她有话想和他说时,就让他们捎过去。她听着这传话半晌无语,心知傅映风猜中她在船上没说实话,她有事隐瞒他。

她轻嗅着薄荷枝叶,清冷的香,依旧怡人,一如他此时对她的提醒。

如果是别的女子,这时总应该被他的诚心感动了吧?

“来人。在三个月内,把这些人都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发到外院和外庄、货栈里去扫地做粗活,不许他们进我家内院。但不要露痕迹。叫冯妈妈找人看牢了他们。”

她吩咐冯虎时,毫不犹豫。

她不能不防着他。三个月就足够了。

过了几日,她果然没出门,也不在意傅映风在外面忙些什么,是不是怀疑她。直到一日入夜时月朗风清,城中古寺定下了佛会传灯的好日子,她在内室里换衣梳头,就听到外面脚步轻响,丫头一叠声地禀告道:

“大郎来了。”

已是掌灯时分,郑锦文从百花阁吃酒回来也不用别人侍候,自己一揭帘到了妹妹的房里。他看着她在梳头,这才一缩头退出去坐在了外间。

冯婆忍不住对着她埋怨,道:

“也不知道妹妹大了,哪里还能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他在宰相府里也是这样的?”

宰相府里的规矩未必就好,否则也不会有把侍妾扶正的事,只不过,她正烦他这个大哥投靠在张宰相府里做了幕客。

傅映风为了这,多多少少还要提防她,不和她说实话。

她便在镜前起了身,到了外间。

没料到一碰面,郑锦文先发制人,道:“你和傅映风是怎么回事?”一挥手,让人都退出去了,他开门就见山,“早几天就要问你了。你知道他谋了明年皇上选妃的采花使的差事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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