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怕慕容安受凉,碧娘便将慕容复当日御驾亲征得来的战利品——那只雪豹的豹皮,做成了一件豹皮大氅,给慕容安披在身上。

这浔阳楼贪图江景壮阔,轩窗大开,室中并不温暖,因此慕容安一直未将豹皮大氅解下,没想到被别人看上了。

父子二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那边桌上,那个小女童伸出一根细细嫩嫩的指头,坚定地指着慕容安的方向。

他身边一个方面大耳的汉子,正低声细语安慰着女童,女童却并不买账,只是口口声声要“豹子的衣服”,见始终难达目的,忽然大哭道:“爹!你不疼我、你不疼我!”只闹得那汉子满头大汗。

这时旁边一个粗眉大目的汉子忽将桌子一拍,大声道:“大哥,既然琢玉想要,那就给她便是。她小小孩童,你说道理有什么用?”说罢起身,对慕容复父子道:“兄弟,我这侄女想要你孩子的这件衣服,你说个价吧,我们绝不还价!”

慕容复对慕容安总是一副慈父面孔,对待外人架子却是极大,听那人口气不小,心中已然恼怒,却自矜身份,不肯同他多话,对慕容安道:“诗也看完了,我们回座位吧。”竟是理也不理他,径直带慕容安离去。

那汉子大怒,大声道:“兄弟,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别为了点小事闹出不快来。”

慕容复顿时立住脚,回过头不屑地看着他:“多个朋友多条路?呵呵,你且伸头在长江里照一照,配和我做朋友吗?”

那汉子固然无礼,慕容复更是强横,这话一说,对方还坐着的四条汉子,除了那位“大哥”,其他三人同时拍案而起,一个圆脸细目的汉子道:“石兄弟是看在你带了孩子老婆面上,才同你好好讲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又有个高挑壮硕的汉子,面含煞气盯着慕容复道:“过来叩头道歉,老子们饶你这遭。”还有个黄面虬髯的汉子,冷声道:“叩头?我看至少要叩一百个才行。”

这四人气焰凶横,慕容复也不动怒,对慕容安道:“孩儿回去坐着,待为父打发了这几条无目恶犬,再来同你说话。”

“找死!”那粗眉大目的汉子两条粗眉顿时竖起,一脚踢翻了板凳,奔着慕容复大步而来,抬手一拳,打向慕容复太阳穴。

慕容复也不举手抵挡,身形如鬼魅,一步闪到那汉子怀中,双拳齐出,重重打在对方胸腹之间,那人立刻朝后飞出,哐啷啷撞到两组桌椅。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揉着自己挨打之处,面色狰狞:“我说怎么敢这么横,原来是个硬点子。他女马的,咱哥们儿专对付硬点子!”

慕容复微微讶然,他刚才两拳已使了五成力道,只道对方无论如何,也要在病榻上缠绵数月,没料到居然站了起来,竟似没受什么伤。

这时那人再次大步奔来,拳打足踢,发狂般攻向慕容复,慕容复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吗?”身形一展,忽然打出一套与对方一模一样的拳法来,二人狂风暴雨般斗了四五十招,慕容复一拳将对方打得飞出——这一拳他用了七分力量,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口角已经挂上了血迹,死死盯着慕容复道:“你从哪里学得这门拳法?”

慕容复傲然道:“区区狮虎拳,会就会了,还要从哪里去学吗?”

那人大怒,但这狮虎拳是他最擅长的一套拳脚功夫,而慕容复所施展出的却比他更为精湛,让他忍不住怀疑慕容复和自己师门有什么关系,一时不敢上前。

那黄面虬髯的汉子见同伴折了锐气,上前一步道:“故弄玄虚,你不说从哪里学的,我打的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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