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风闯入花影姑娘的房里,这百花楼里的姐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就连花影自己也都习以为常,也只有他能这般随意进出花影姑娘的房间,这让无数花影追慕者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恨的。
“张清风……剑圣张清风……”
大舞台上,姬无霸呢喃着,突然听得“咯”的一声轻微脆响,他凝目查看,只见手中捧着的那柄百炼精钢的青锋长剑居然从中出现裂缝。
姬无霸心下一痛,手微微一颤,剑身竟从中断折,“哐当”一声断剑落地,青锋剑青芒顿时褪尽。
至此以后,他不敢再用剑,也不再为杀手组织效力。
花影听到楼下那么大动静早就知道是他来了,一看到他进来她便笑了,笑得很好看,那就像一朵绽开的清水芙蓉,只在最爱的人面前才绽放。
“影,跟你分享一件令人愉快至极的事!”张清风斜躺在花影香床上说道,二郎腿翘得老高。
花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在张清风身旁坐下,笑道:“看你这么开心,一定是件天大的好事,快说出来让我听听!”
她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清脆,带着柔和,总能在听者的心里来回荡漾。
花影轻轻吹了吹热茶,张清风接过花影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他笑嘻嘻地道:“我要成亲啦!”
花影姑娘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神色复杂,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她了解他性情虽然放荡不羁,有时甚至信口开河,可是某些事情他却是比一般的人还要认真一百倍一千倍。
半晌,花影姑娘的脸上才挤出一丝的笑容,她说道:“那……恭喜你啊!”
张清风端详着花影的一举一动,她如画般的凤眼里似乎有些朦胧,张清风开口问道:“不对,你好像不开心?”
花影眼帘下垂,道:“哪有,我替你感到开心呢!”
说着稍微侧过脸去,避开张清风的眸子。
张清风看着她青丝如瀑,侧颜如白玉般精雕细琢而成,他似乎轻叹了一声,半晌,他说道:“至此以后,我不会再流连青楼,也不能时常来看你了。”
花影盯着脚下精致柔软的地毯,睫毛弯弯,她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我明白的!”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感伤,眼眶儿都红了。
张清风道:“那,我走了,对了,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竭力帮忙。”
张清风把茶杯往紫檀圆桌上一放,拿起桌上那把银白色铁剑,就要开门离去。
坐在床沿上的女子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向那人的背影看去,她同时也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字幅,花影樱桃小嘴微启,叫道:“等等!”
张清风驻足,回头。
花影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张清风的面前,她张开双臂,拥住了他,这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这般拥着一个男人,他们虽然相识甚久,但这般亲密接触还是头一回。
她放下了一个女孩子所应有的矜持,只为留住他须臾的温存。
张清风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看着小轩窗外的蓝天白云,突然张口道:“天地广阔,其实你本可以自由离去的,不必留在此间!”
她颔首不语,什么叫“天地广阔,自由离去?”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很小,小得只容得下一个人,只容得下一个人就够了,身外的天高海阔,锦绣山河,梧桐大界,遇到他之后,她已不屑。
她眼帘微垂,只是默默拥着他,心里就像吹拂着骀荡的和风,她同时也很黯然、无奈,因为这阵风终究要离她而去。
张清风有些自责,道:“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带你来这里养伤。”
花影柔声细语:“这哪里不好?百花楼上上下下都敬你如神,沾你的光,他们也把我当神圣供着呢!”
张清风苦笑一声,拍了拍她纤细的肩,道:“天高地阔,你当选择自由!”
花影只是微微颔首不语,张清风拍了拍她后背,道:“乖,我去了!”
她这才放开他,目送他飞身离去。
他终究还是走了,来得就像一缕清风,去得也像一缕清风。
不属于你的,你终究抓也抓不住。
他不知,她看着他转身的那一瞬,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他不知道,一个伤心女子为他在自己的房里哭了三天三夜。
三天前,张清风听闻江湖上出了个艳绝天下的女子,此女子初出江湖,便崭露头角,被称为“白衣女侠”,他心痒难奈,特踏月去访。
巨大的明月另一半似乎是浸在湖里的,湖水清澈,波光粼粼。
湖的中央有座亭,雕栏玉砌,精巧绝伦,却没有通往湖心亭的桥或船。
亭子的八面都挂着宽长的白色纱布,轻薄而飘逸,亭子里有清扬的琴声飘出,月光下,隔着纱布可见亭子里一曼妙身材的黑影正弹琴,纱布被风掀起一角,可以看到琴声出自一双纤纤玉手。
轻纱再被风掀起,可见玉手的主人是个脸上蒙白纱的女子,一身白衣堪比明月,秀发如云,眼如秋水眉似柳,身段窈窕天生尤物,宛若空谷之幽兰,绝世而独立。
湖是明月湖,亭是明月亭,琴是明月琴,月是今时月,扶琴女子叫秦明月。
一声清哨,有人专程踏月来访,一条人影窜来,脚尖在湖面上轻轻一点,一道涟漪散开,他飞身而起,宛若鹤翔。
“铮铮铮铮……”几声急促的琴声突起。
半空中那人突然身形分错,仿佛分身的鬼魁,却原来是他避开了八九道自亭中暴射而出的破空气刃。
半空中,那人凌空翻了个身子便已入了明月亭。
明月皎皎,白纱飘飘,琴声忽顿,只闻他道:“姑娘,请再抚一曲。”
琴声又起,他背后银白铁剑锵的一声冲天而起,他一把抓住剑柄,剑护手下镂刻着篆体两字“无我”。
他狂舞不羁,旁若无人,剑转流光,身如龙虎,又似雀鹤,时缓,时快,忽起,忽落,似醉?似疯?似癫?似痴?似狂?
他剑曰“无我”,练剑时更是轻易进入无我状态。
他的剑势与她的琴调不谋而合,相呼相应,如影随形,好像她是在为他伴奏似的。
金兽烟灭,曲终琴毕,围着亭子的白纱也停止了所有的跃动,舞剑者也刚好收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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