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正道,这才是常理!

木铃铛的哪一任主人不是雄才大略?这回,也不应当例外。

那厢安抚使也没闲着:“吩咐下去,除了关闭城门之外,再派六路人马搜索附近官道,以防那个小乞丐携宝逃出。”

他提审了城主府案的凶犯,对方在尝尽酷刑之后,除了认罪之外更是招供宝物线索。于是安抚使也知道,现在梁国天子都惦记的宝物很可能就落在一个小要饭手里了。

这群黑衣人连城主都杀得,手段、智谋自不必说,却连派两三回人手都没能逮住小乞丐。

“这个小东西,恐怕有些不简单。”安抚使的声音越发低沉,“我怀疑,他是借用了宝物的力量才能一次又一次逃出生天。”

男孩微微动容。这人厉害,说得如同亲见。

“大人,您的意思?”他的心腹在请示。

“传话去城西土地庙,无论谁送来那件宝物”安抚使的声音满满都是戾气,

“杀!”

心腹领命而去。

鬼面巢蛛转述的声音到此为止了。

小树林里,一人一猫相顾无言。

男孩沉着脸,就此打消去土地庙送东西的念头。

千岁的笑脸也垮了下来,悻悻道了一句:“算了。”对方既然铁了心要小哑巴的命,就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当然,他也不会说话。他要是死了,她又要被关禁闭好久。

可惜啊,她的大好机会就要这么轻轻放过。“看来我得另外物色人选。”

这个安抚使,真是蠢得要死!

男孩瞄着她,眼带好奇。

他一直有个疑问挂在心头。千岁这么不待见他,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帮他,索性让他死在黑衣人手里不是更好?她也能如愿换了主人。

千岁读懂了他的眼神,轻嗤一声:“你的小命当然不值一钱。可是……如果你和木铃铛的契约不是主动解除,而是因为你身亡而强制中止的话。”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磨了磨牙,眼里都是怨恨,“它会封闭百年,才能够再度认主!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男孩恍然大悟。

难怪千岁一边嫌弃他,一边还要护着他、看紧他的小命,原是因为他若在解除契约前死掉的话,她又要被封印百年了。

她一定有段非凡的过去,如今却被困在木铃铛里,不得不和他同呼吸共命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猫儿的后颈以示安慰。

入手的绵软细密,让他忍不住多抚了两下。其实听完安抚使的话,他心里更多的反倒是庆幸。人家要杀他,他就不用去土地庙了,可以心安理得将木铃铛留在自己身边。事易时移,这并不算辜负朱涣的嘱托。

木铃铛和千岁的存在,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大门,门那一端好似有无尽可能。

那些可能,将他原本的懵懂生活反衬得黯淡无光。

他年纪尚小,不识“野心”二字,却明白自己有机会换一种活法了。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不想失去。

白猫打了个冷颤,待要挠他,他又缩回了手。

“不许碰我!”她余怒未消。

男孩却指了指自己咽喉,飞快转移话题。第一笔愿力已经赚到了,千岁何时开始给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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