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寻个法子劝劝钱镠,可如何劝呢?血影门便是活在吴越国的庇佑之下。楚逸越想越觉得脑袋疼痛,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可随之映在脑海中的,却是芙株那笑靥如花,娇俏的脸庞,楚逸猛的灌了一大口酒,不由得呛出了几滴眼泪。

次日,钱镠相邀楚逸入宫,楚逸不得不应,心知,

该来的事还是来了。

引行的宫女只将楚逸带至宫前的庭院便款身退下,但见庭院中人影晃动,持枪带刀的护卫,何止百人,看样子也皆是身姿雄壮的军中好手。

楚逸心道:若我不应这老龙(历史中钱镠广修水利,两浙百姓都称其为海龙王),便插翅也难逃。想着想着,已踏上台阶,步入宫门。

入门,只见钱镠一身刺绣黄袍,负手而立,正在欣赏一幅画,楚逸眼见如此,不便出声参拜,打扰钱镠观画的兴致,于是也去瞧那画,但见一条江龙盘于九州大地,头起昆仑,尾连吴越,龙身隐如云间,日月相较之也不免黯然失色,端的是气势磅礴,似乎连看赏的人也平添一股豪气,楚逸却在心中不住冷笑:老龙好大的胃口!

此刻钱镠似乎已观完画,回身过身来,看向楚逸,楚逸连忙伏下身子道:“参见王上”,楚逸这王字有意无意重了几分语气。

钱镠捋着胡须,笑道:“贤侄何须多礼,快快请起,前些日子看你甚是憔悴,最近如何?”

楚逸顺势起身,言道:“劳王上挂怀,愧不敢当,草民近日身体甚是安康。”

这时钱镠指向不远处挂在正中的画,向楚逸问道:“你觉得如何?”

楚逸端详一番,悠然道:“足踏千峰,头顶一日,风云万里,我自不动。王上,草民斗胆问一句,此画何人所作?”

钱镠轻捻胡须,也不做答,楚逸自顾自言道:“开阔大气,指顾从容”,言语间顿了顿,莞尔道:“人上之人。”

钱镠大笑道:“哈哈哈,本王余生得此喜好,练笔多年,然作画能得贤侄如此评价,也是不枉了。”

此时,两队宫女款款而来,呈上一应茶品糕点,这茶自是不必说,定是顾渚山特供的紫笋茶,然一应茶点,冰糖梅子,糟酿桃肉,玫瑰金桔,梨花卷,桂花糕等等亦有数十样之数,约莫半柱香,宫女才把这数十样糕点按次序摆置桌上,

又有人挪来一桌,桌上刻着纵横十九道,当间以金银线严丝嵌入。

钱镠于白子一方端然坐下,随手指向对面座位道:“今天唤你进宫,无非是你我叔侄二人叙叙旧,品茗手谈,仅此而已,快快入座。”楚逸躬身道:“谢王上,那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但求王上指点一二。”

钱镠执起茶盏,轻噙一口,笑道:“指点谈不上,不过是切磋一番。”随后言道:“今天的茶不错,当赏。”堂下一众宫女当即伏身齐声道:“谢王上。”

钱镠拈着手中茶杯,朗声道:“贤侄,你且品品,看这茶与你寻常所喝的紫笋茶,有何区别?”,楚逸向来喜酒,于茶道不甚了解,但觉确是入口回甘生津,便再尝不出其他,随即言道:“求王上赐教。”

钱镠此时面露得意之色,捋须笑道:“我以为,茶叶遇水,方得此人间至味,茶叶固然重要,而这水,犹是重中之重。”

钱镠抿一口茶,复悠悠言道:“古人云: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而我以为,这冲泡茶叶的水,当以陈年化开的雪水,雨水,与露水三者而论,就中而论,当露水为上,然。”

钱镠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露神秘之色,言道:“我近些日子,精研茶道,又想出一物,露水较之也要黯然失色,贤侄不妨猜猜是何物?”

楚逸听得也来了几分兴致,但左思右想,仍是想不出较露水更能集天地灵气之物了。”随即答道:“草民智慧短浅,见识不足,望王上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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