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冷宫遇袭,仙草受伤之后皇帝破例传她到御前看着她身上的伤说她是报应。

那时候赵踞眼中流露厌憎之色,说以鹿仙草之前做的那些事没把她千刀万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皇帝口中所说绝不会忘记的的鹿仙草的“恶行”,当然不止是在皇后宫中被掌掴之事。

而是这种难以启齿的内幕。

徐悯记得,当自己从仙草的记忆中搜寻到这一幕几乎都无法反应、更加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她竭力说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她“借尸还魂”,所以导致了记忆出现了离奇古怪的偏差。

但是……

闭上双眼那一幕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心底跟眼前少年眼中如同烈火跟寒冰交织的锋利怒意以及双唇相接之时那种异样的触感。

最让徐悯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记得”当时仙草的感觉。

那种无法按捺的古怪情感,跟不能形容的诡异的甜。

还有……一旦回想起这幕情形的时候,属于仙草的身体内,这颗心竟然不能自控地开始怦怦乱跳就好像仙草仍然还在,仍然鲜活的眷恋着,悸动着,跟万般不舍的。

好像仍然深深贪恋着那种感觉。

这些情绪绝对不是属于徐太妃的,对这点她极为清楚。

无数次的安抚自己并没有发疯之后徐悯终于承认了一个令她不能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她的单纯的小鹿姑姑……暗暗喜欢着赵踞。

甚至到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次日仙草伺候罗红药前往给太后请安才出门,正好遇见江婕妤跟方才人。

彼此见礼,便一同往延寿宫,江水悠看一眼跟在罗红药身边的仙草,却见她垂着头,似心不在焉的。

江水悠便道:“妹妹听说了昨儿的奇事了没有?”

罗红药问:“姐姐指的是什么事?”

江水悠还未回答,方雅说道:“还有什么别的,当然是……”她左顾右盼,把声音放低了几分,“昨儿有个人给皇上召见进宫,原来是个被判了谋逆的罪人,而且这人不是别个,却是当初给赐死的徐太妃的亲生兄长。”

罗红药扫一眼仙草,怕她心中不受用,忙道:“原来是这件事,可是既然已经给判了谋逆,皇上怎会又召他进宫呢?也许这件事另有隐情。”

方雅说道:“又会有什么隐情?我听说这人在江西那边儿私放了许多流民进城,差点儿害了一城的百姓,而且还私自开了粮仓,把官仓都给掏空了,这可是板上钉钉的大逆之罪,不管有什么理由都饶恕不了的。”

罗红药更有点不安。

江水悠慢慢说道:“外头的事情咱们都是道听途说,却也不一定什么是真的,只不过……听说太后也很不待见那位徐爷,还疑惑皇上怎么没把他处决了呢。”

罗红药忐忑道:“太后当真这么说过?”

江水悠道:“是啊,昨儿太后还特意为此事亲自问过皇上呢。只不知皇上是如何意见。”

仙草在旁边从头听到尾,起初还能镇定自若,到最后,脸色已经略有些泛白。

一行人说着来到了延寿宫,才进正殿,就听到太后的笑声传来,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可知哀家盼着这个消息盼了多久?”

罗红药,江水悠,方雅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太后是为了什么如此高兴。

于是进殿行礼,却见朱太妃已经在座,旁边还坐着一人,却正是朱冰清。

太后吩咐众人平身,面带笑容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哀家才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正好告诉你们,一并同喜。”

江水悠欠身问道:“不知是什么喜事?”

颜太后看向朱冰清,眼中带着嘉许喜悦之色:“方才太医来报,朱美人已经有喜了。”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江水悠诧异地看向朱冰清,罗红药跟方雅等众妃嫔也都觉着意外。

但大家很快又反应过来,忙都面带笑容道:“恭喜太后,恭喜朱美人。”

颜太后已经忙不迭地催促,叫立刻派人去往乾清宫报喜。又说道:“怪道我看朱美人这些日子有些恹恹的,原来是害喜所致,幸而发现的及时,不然差点儿就误了大事!”

朱太妃喜上眉梢地说道:“太后说的很是,我先前也责怪这孩子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了。从皇上那次临幸过她之后,她就有些不思饮食,自个儿却只以为是时气所致,她又是个要强的孩子,竟不当回事儿,也不肯传太医张扬给众人知道。还是我看她实在是清减了许多,特命太医过去给她诊看,也是托了太后跟皇上的洪福,才及时发觉,原来竟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了。”

颜太后笑道:“她们毕竟是才进宫,又哪里知道那么多?倒是贴身伺候的人有些疏忽大意了。如今既然有了身孕,当然要格外留神小心,倒要再选几个有经验又妥帖的嬷嬷,拨给她近身伺候着才好。”

“瞧太后多疼你,”朱太妃笑对朱冰清道:“还不快谢过太后的恩典?”

朱冰清早站起身来,才要下拜,颜太后忙道:“快不必了,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一定得百倍的上心,以后你若是有个什么,大可不必特意在宫内走来走去的请安,总归一切都以龙嗣为要。”

朱冰清含笑答应了,徐徐落座。

颜太后笑容满面,长吁了口气,显得很是舒心,又打量在座的众人道:“朱美人已经有了喜,皇上正是青年,我想很快就会还有好消息了,你们也要自己留心,好生伺候皇上,早些为皇上开枝散叶。”

大家都起身领命。

朱美人有身孕这件事让太后心花怒放,也顾不得别的事了,只忙跟朱太妃商议要派那些有经验的嬷嬷过去伺候为好等事。

江水悠罗红药等人从延寿宫中退出后,大家脸色跟心思各异。

方雅喃喃道:“真想不到,居然是朱姐姐最先有身孕的,啧啧,怪不得这些日子里总不见她露面,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也算是个很有福气的了。”

罗红药点头,不便多言。

江水悠看方雅一眼,道:“妹妹跟朱美人同在一宫,向来又有交际,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方雅脸上微红道:“姐姐,我怎能看得出来呢?这种事自然要以太医说的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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