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仓皇出逃的尹江逃到东郊外的一户民宅,院子里堆满了劈好的柴火。
尹江恨恨的啃着冰冷的馒头,昏黄的油灯,油腻的八仙桌,对面坐着一个脸色阴沉的年轻人。
“这么说,我哥死了”阴沉的年轻人问道
“死了,就是这帮叫花子杀的,你哥是我兄弟,如果不是为了替他报仇,我也不至于现在成丧家之犬一样”尹江气愤道。
“狗屁兄弟,你真当我不知道,不过他好歹也是我哥,查明原因了自然知道如何处置”阴郁的年轻男子冷笑道,尹江想要借刀杀人还是嫩了点。
“那好,那好,我先借在你这借住两天,等风声过了就走”尹江知道那三十多个执法队员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现在也没地方躲,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便你,不过你要知道,不该听到的别听,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乱了规距,我也救不了你。”
阴郁的男子说完拿起一把锋利的斧头去院子劈柴,尹江吞了吞口水。他们两兄弟的事他是知道的,两兄弟自幼父母死的早,本是艰难度日,后来受人救济才撑过来。
老大纠集一帮市井之徒在西城一带自立门户,聪明的弟弟为报恩卖身那个神秘人,没人敢打听,只知道很不好惹。
据说荥阳最大势力的孙老头也是惧怕得罪那背后的人,才任由一个不入流的人物占据西城。
西城帮的内幕一直没人知晓,以为是老大去了其他地方,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西城帮老大太久没露面,很容易让其他人生疑。
尹江在县衙混了这么多年,这次也算阴沟里翻船,这帮子乞丐,真把江湖当成儿戏的地方,真就以为能瞒天过海,太天真了。
阴郁男子劈完柴火,鼓捣了一阵,就收拾几件衣服一裹,同尹江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厨房里有蒸好的馒头,还有一些卤好的肉,尹江随便吃了些就躺着简陋的床上睡着了。
这几天东躲西藏的,实在太累了,“不行,得想个办法一雪前耻,否则我尹江如何在江湖立足。”
红河村,李崇文忙到晚上,体贴入微的秋菊熬了点肉粥,最近文哥食欲不振,晚饭只吃了一点点。
“很晚了,秋菊妳先去睡吧”李崇文不是食欲不振,心里想着事,对吃的自然提不起兴趣。
过完年,新的香皂工厂投入生产,新的模式让许多人不适应,管理层也是手忙脚乱不得其法。
红河村又来了一百多新居民,粮食不够了,就近的粮商趁机抬价,骨爱的试烧已经找到原因,温度升不上去,也得想办法。
一大堆事都丢到李崇文的案头,本来事情已经够多了,今天下午村子里还发生械斗事件,这让李崇文如何吃的下。
执法队大部分人都派到荥阳搜查尹江的下落,红河村新成立的保安队主要负责两个新工厂。
这两队人加一起足有百人,而红河村本就老弱偏多,总人数不超过两千人。也就是说不到二十人就要供养一个全职的安保人员。
再加上还有陶成陶然等管理人员,年后的第一个月已经入不敷出,拖不了三个月之前的编制就会崩溃。
自己太想当然了,想着先易后难的解决问题,其实械斗的原因很简单,普通的民事纠纷。
一个双方父母定下婚约的女孩,和一个香皂工厂的保安好上了,按理说这对狗男女得浸猪笼才对。
这种事以前都是乡或族长处置,但现在的红河村都是各地流落至此的苦命人,这种事只能私下解决。
两边打起来的时候,才在老好叔的调解下暂时停止纷争,老好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交给李崇文决断。
年轻人在红河村这种环境下,干柴烈火擦出火花很正常,那个保安李崇文见过,是个热血青年。
如果按照传统,这两个偷尝禁果的年轻人是得浸猪笼,毕竟女孩已经有婚约在身。
可是这样做未免有点残酷,婚约是双方父母约定的,女孩又没同意,如果贸然许可年轻人自由恋爱,在这个礼教条规下很容易遭到其他人的群起而攻之。
为难啊,李崇文喝完粥,见秋菊还没走,便问道:“秋菊,这件事妳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秋菊愣了一下,刚刚在想事情,没留心听李崇文说过什么。
“就下午程二牛的事?”
“程二牛?”
“就香皂工厂那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那个保安”
秋菊似乎才回过神来,想了一会回答道“我觉得二牛哥挺好的,忠厚老实”
“那妳说,我怎么处置为好?”
“怎么处置啊,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嘛,她们两个不至于浸猪笼,那个女子又并未成婚,只是定下婚约,算不得败坏。”
“好了,我知道了,妳先回去吧,我瞧妳也是困了”
“文哥你也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子,整个公司都指望着你呢。”
“嗯”李崇文等秋菊离开,便吹灭油灯躺下了,是啊,自己是大家的主心骨,自己倒了,红河村就像个没头苍蝇。
这种事情拖下去没多大意义,只会让矛盾加深,第二天李崇文就将两家人叫到一起谈,李崇文的做法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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