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你的看法呢?”

陆渊脸上泛起一丝期待开口道。

“我”

周坦有些猝不及防,他原以为这样的环境之下原本是轮不到他插嘴的。

“只是用一些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恐怕被大家取笑!”

周坦站起来,飒飒地走了几步,到厅堂中央。

他的语气很谦卑,郑巍和诸位族长的脸上皆是一副笑容。

“周先生,听说你是陆公子的救命恩人,能够如此胆识过人,又慧眼识珠,想必胸中定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如一抒胸臆,让吾等老朽开一开眼界。”

曾显岳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满脸的皱纹中挤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既然诸位长辈推举,生在这里也就冒昧了!”

周坦一拱手,向着诸位族长行礼道。

转过头来,他看了一眼陆渊期待的眼神,道:“重要的事务刚才几位老前辈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我就再补充一些,权当是狗尾续貂了。首先,关于内政问题,收复城塞,安民告示,重建朝廷这些举措皆是必须的,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名义,也就是说要名正言顺。曹操横行中原,却为了一个傀儡一般的汉献帝千里勤王尔朱氏之后,宇文氏,高氏乱政却依旧奉魏氏正朔数十年太祖洪武,虽然宣称自己为淮右布衣,但是在史官的记载中,他出生时仍然是红光满室,天生异象。现在我们以兵戈之事上位,威势浩大,但终究是可屈人而不可服人。”

陆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似乎周坦这话已经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那我们如何才能名正言顺?”

他问道。

周坦微微一笑,道:“此时,就要用已经驾崩的尚丰王做文章了。在现场目睹尚丰王坠下山崖的只有区区数人,大多数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我们只要借尚丰王之手起草一道谕旨,言及任命陆公子为摄政,借三十六姓之兵驱除倭寇,那么我们就是勤王之师,正义之师,我想凭着三十六姓在琉球的威望完成这点事应该不是问题。”

“然后呢?”

陆渊继续问道。

“然后,我们当然就是要尽到勤王之师的责任了,尚丰王之死是我们的过失,我们要倾尽全力的为他举行浩大的国葬。同时放出消息说是尚宁王被倭人推下山崖,粉身碎骨。最好能找几个见证人,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办成。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看到此情此景,听到此言此说的琉球子民他们还会对我们产生丝毫的怀疑吗?”

周坦将他心中的计谋一一陈说。

“平头百姓当然好糊弄,但是那些王公贵族可就难办了。”

曾显岳在一边声的嘟囔着。

周坦看了看他,正色道:“唐太宗曾经说过水亦载舟,水亦覆舟。尚氏勾结倭人横行霸道,欺辱民,早已不得人心。尚氏这条船早已千疮百孔,而百姓这潭水已经是怒潮澎湃。现在只要一股疾风吹至,裹挟起巨浪,这条船想不翻也难。我方才所述之法一旦实行,便是琉球风起之时。到那个时候,这些甘当倭人走狗的王公贵族们不过是落水之犬,过街之鼠,纵使他们再三辩解,也不过会被认为是诽谤勤王之师,破坏忠君之业。孰生孰死,一目了然。”

陆渊听着这段话,脊背不由一阵发凉。

一场原本见不得人的谋反之事,竟然在周坦的几番部署之下变成了勤王忠君之事。

在琉球行此计策,可以说是它天命已尽,天道使然。

然而天下的朝廷没有一个绝对称合民心,这可以说是所有国家的弱点。

这个弱点一旦被利用,一番谣言诽谤下来。

妖风四起,暗潮涌动。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如同一艘怒涛之中的船一样,说翻就翻。

这无论如何也算的上是一个毒计。

水亦载舟,水亦覆舟,此时听起来却是这么的令人害怕。

陆渊一面心里念叨着,一面又看着周坦,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在取得名正言顺的地位之后,内政上的问题迎刃而解,接下来就是对外了。首先,大明现在内忧外患,绝对没有可能干预琉球的事务,这一点起事是不足为虑的。德川幕府早就对萨摩等西南诸藩放心不下,现在琉球出事,他乐得看这个热闹。幕府将军一定会向琉球宣战,但是绝对不会出兵。这样的话,我们正面的敌人就剩下萨摩藩一个。”

周坦分析局势道。

“然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远远不是萨藩的对手。”

曾显岳提醒周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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