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来越偏,离大路也越来越远了,似乎直往山上赶,戚宁恢复直觉的时候被蒙着双眼,不明四周,似乎是换了马车,马车里没有物什,只是简陋的马车,手也被绑在身后,直勒出红印子来,粗糙的草绳子磨破了皮肤,渗出血来。

前路不知去向,戚宁却是冷静了下来分析现在的处境。

裴安刚离开不久,京城中对她感兴趣的人不少,恨透她的人也有几个,不过忍不住对她动手的,除了叶沁又有谁。在竹林时,她就想置她于死地,不过没能成功,秋日宴上一逼,更是把她惹急了,戚宁未料到今世的叶沁如此沉不住气,竟铤而走险掳走她,若说她后头没帮手,戚宁是不信的,可这帮手又是谁。

记忆乍现,戚宁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

皇后。

皇后秋日宴上本就想对付她,那神色似乎是忌惮着皇帝才收了手。

如今是终于下手了,听声音更像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了了。

不知程碧有没有得救,向江黎求救。裴安不在京城,她便出了事,不知远在楼兰的裴安还好不好,若是得知她出事,会不会什么都不顾地回来。

戚宁皱了皱眉,但愿是她多心了,依着江黎心思缜密的性子应该也知裴安不知会更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马车不小心磕了石头车身使劲晃了晃,车里的戚宁被晃得头疼,免不了磕磕碰碰,手擦过木板边缘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不知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戚宁听得一两声清脆的鸟叫,蒙着眼的戚宁被外边一人猛的一拉,摔下了马车,脸不小心蹭破了点皮。

那两人也不在意,上头也未吩咐要好好照顾这位小姐,自然越发随意,只是自顾自搭着话。

“把她带进去关起来,上头说了,不给吃喝,关上几日。”

“听闻这戚宁是京城四美,我们何不……”一人发出。

“你收收你那心思,没有上头允许你别碰她,再说她这脾气,你敢碰?”另一人显然更冷静些,现在上头还未发话,只管关着,这戚宁可也是永安侯的小姐,真出了事,他们可难逃一死,性命在前,他可不想做裙下风流鬼。

“这姑娘嘛,就是烈才好,那温温婉婉有什么意思。”那人继续说道,“那便听你的,先把她关下来,等上头来人再说。”

说着便把戚宁一把拎了起来,扛了进去扔在了密室里。

得知戚宁之事得手,永安侯府乱做一团,也派了禁卫军去寻戚宁,还在宗祠受罚的叶沁知这与皇后的交易是成功了,那日叶沁被带下去,皇后身边之人便找了她,上来一句便是她恨不恨戚宁。

她恨死了。

自小,戚宁便压在她头上,不过是出身好些,便能被众人宠着,永安侯无男丁这官爵便是无用了,不是从宗族中寻一个继承爵位,就是让戚宁嫁的人入赘,左右不会轮到她,她只有哄着老夫人才有现在的生活,若等老夫人和永安侯都不在了,她该如何自居。她身份不高,嫁与宴上的那家公子都是高攀了,没有母族撑腰又有谁会理会。

她在竹林之时便计划着杀了戚宁,戚宁一死老夫人与永安侯心神一乱,她再添上几把火,最后拿出母亲留给她的杀手锏,她这侯府小姐之位便也成了,戚宁拥有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可竹林之事未成,连她之前花尽心思让戚宁留的疤也尽数消去没让戚宁毁容,及笄礼上她出丑,秋日宴上又被当成刺客,若说没有戚宁添油加火,叶沁都骗不过自己,连着那裴安也怕是与戚宁早就相识。

她怎么能不恨,世上所有的好事都是戚宁的,她只能苦于她的出身日日惊惶。

戚宁便真的在密室里呆了两日,滴水未沾,连心神都微微出了窍,嘴唇发裂,听室外有声音,戚宁抿了抿嘴唇,用被绑着的手够了够袖口里的发簪,发簪是她为自卫准备的,她如今一无所有,便只有留着性命才有翻牌的机会,发簪表面与平常发簪没有不同,在其间暗格内却是放了几根银针,只要一触机关就能启动,戚宁捏紧了手里的发簪,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一人开口:“这一个个闹得大,上头又没吩咐,这怎么办。”

“外头盯得紧,还是再等等吧。”

那人语气里带了失望:“还要几日,这什么时候才能干完这一票。”

“那上头是宫里的,这样想,你干完这一票还用再干什么吗?记了吗?”

戚宁眼眸微沉,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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