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县地域四周,乃是群山环绕,道路崎岖且地势险峻而难行,平常人走路都有些不适,最是不利于大规模的行军,而唯一一条被打通至北燕的道路也被顾宪将军处理好,其宽度甚至不能容纳一辆马车前行,这便铸就了江北县稳固的堡垒,哪怕是一万人前来攻打,而守军只用面对着几百最多一千人的进攻!使得顾宪能够在此坐镇多年而与北燕作战游刃有余。
不过出了江北县,那便是北燕的土地,那里地势平坦,一片辽阔,无山无险的根本就不适合大周的将士,北燕铁骑在此处可谓是纵横无敌,大周的兵士根本不敢进入半分,那可是无数大周将士用性命换来的血的教训。
而现在在靠近江北县地区,便有着三万多北燕将士安营扎寨,目光遥遥而望,其兵锋盛锐,觊觎着江北县!因为一旦拿下江北县,就等于是打通了通往大周的门户,骑兵在并州后面的甘州等地将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的北燕营帐内,孤独钰信与他的幕僚萧远愁眉苦恼地,他们在商议着如何进攻江北县,而在此之前已经讨论下不知多少次了!但无一例外皆毫无结果。
对于北燕来说,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趁着并州动荡防守在历年来最为薄弱之时大举侵犯,到时必能大展三年前的壮举,完成三年前未竟之业!于是北燕朝廷不顾刚刚与北狄拼了个两败俱伤的局势,悍然调遣名气正盛的新锐将领北燕三皇子孤独钰信领兵前来攻打。不过局势僵持了下来,任凭他们士气再高也抵不过大周占据着地利的优势,无奈之下只能在江北县外面停了下来,几次尝试进攻皆因为道路难行而损兵折将。
对此独孤钰信也很是恼火!若是在此地驻扎过久而毫无建树,那北燕将士这边的士气便是一挫再挫,到时耗费如此大的力气出来,便只能无功而返!
“报!南周那边出来了一个人!说是来寻找殿下会友的!”这时,外面把守的卫兵进入大帐报告道。
“会友?本王可不曾记得在南周那边会有朋友!你可有询问来人名讳?”独孤钰信放下手中的并州地图,疑惑问道。
“启禀殿下!来人自称乃是与殿下相交于冀京校场,并赢了殿下半招的人!”卫兵回道。
闻言,独孤钰信脸上顿时沉了下来,当听到冀京校场便是知道来者是何人了!
“殿下,此人可是与殿下有仇?要不要直接杀了!反正是南周那边的来人!恐怕是敌非友!”幕僚萧远见独孤钰信心情抑郁,便问道。
“不!这人还不能杀!而且此人乃是本王的知己,萧先生不必在意,事实正如他所言,本王与他确实是好友!同时也是本王的对手,一生想要超越的目标!来人!设宴,让本王好好款待贵客!”独孤钰信下令道,迅速将面上的抑郁之态收好,恢复平常!叫人将桌上的地图、行军图、布防图迅速被整理好,收藏好,不断有兵士搬动着桌子坐垫,还有些搬来了麦酒甚至是马奶酒,而之后三只烤全羊便搬上了桌子。
“萧先生,你且坐于本王左边,等会便让我二人好好会会这位老朋友!不过萧先生还需知道,此人不可小觑,你不了解,苏若煊这人最是见微知著,等会还请思虑三分再言!万不可失言!”独孤钰信温和道,态度彬彬有礼让萧远甚是满意,不过没有想到南周那边的来客居然是名震大燕的淮王苏若煊!真是出乎意料啊!随后独孤钰信对着帐外的卫兵道:“来人!有请贵客!”
不久之后,一名卫兵便带着苏若煊入了大帐,而独孤钰信已在此等候。
“苏兄,几月未见,风采依旧啊!”独孤钰信带着让人无法生出敌意的笑容道,语气和煦如一阵清风拂过,带来的只是舒适,不由自主便会让人放下警惕心。
但是与他打交道多年的苏若煊却不上当,苏若煊深知这孤独钰信的为人,与他自己一样乃是利益至上的利己主义者,甚至有些方面比起自己来还要更狠!所以才说两人相交为“知己”。
“与独孤兄相比,实在是汗颜啊!在下不过是离开北燕几个月的功夫,居然变得天翻地覆,而独孤兄竟是创下了这般大的名头,就连千里之外的江宁城也能够风闻独孤兄的大名,着实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苏若煊回礼称赞,相互客套,不过既然是来客,态度上还是客气一些!
“本王这点小名气哪里能够比得了苏兄在我大燕中的威名啊!想当年苏兄的威名能够使得我大燕的稚童半夜止啼,那才是真正的威名远扬,与你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啊!怕是现在到大燕冀京,提到本王的名讳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苏兄!家喻户晓!”独孤钰信谦虚道,随后不等苏若煊回话便拉着他入席:“好了!苏兄一路舟车劳顿怕也是饿了!来来来!本王可是准备了上好的羊肉来招待老朋友了!这可是本王从北狄那边缴获而来的上等羊,味道鲜美无比,不是我们这里能够饲养的,苏兄怕是还没有品尝过吧!且入席细细品味!”
无比热忱的态度,就像是好客的主人在对待远方而来的客人一般,但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分明是在给苏若煊一个下马威,以便掌握住主动权。
“这位先生看来有些陌生,本王在北燕之时从未见过,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苏若煊看到帐内摆着三个席位,其中之一便是给眼前的中年男子的,这也足以见得此人在独孤钰信心中的地位,便不由得问道。
“在下萧远,久仰南周七皇子淮王殿下的大名,能够在此见到驰名天下的淮王,实在是三生有幸!”萧远不卑不亢道,态度亦是彬彬有礼,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在下现添为陵王殿下的幕僚,区区无名之辈,还望淮王见谅!”
“呵!能让独孤兄看得上眼,还能担当独孤兄的幕僚,想必你也是宰辅之才吧!本王还道是奇怪呢!本王在北燕的时候独孤兄手下还没有你,刚刚离开北燕没有多久,独孤兄便能够闯下如此大名,其中便是有你的手笔吧!”苏若煊轻笑一声,一语双关,即是在称赞萧远的才能,暗中还有着独孤钰信的威名名不其实的意思。
一番话语说得独孤钰信脸色奇差,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便被苏若煊猜了个透底,而这更是让作为幕僚的萧远心中警惕心暗起。俗话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没有想到这南周的皇子竟是一个如此多智之人,这对大燕不知是福还是祸啊!真不知道陛下和朝廷各位大臣们怎么想的,这种人也能够放他回归?这不是放虎归山么?不过这些都管不着了!就现在看来还需小心应对,以防在不经意间便泄露了自己的底细。
“来来来!还请淮王入席!”萧远谨慎了自己的话语,他深知说得越多,那透露的也便越多,倒不如当个清醒的旁观者,让与苏若煊更为熟悉的陵王殿下去与苏若煊交涉,若是事有不对,自己也可从旁协助。
苏若煊入席,提起桌上的短匕首,在外酥里嫩的烤全羊上轻轻一割,便将一块羊肉割下,放入盘中。筷子微微一夹便送入口中,食不露齿,一举一动之间又不失淡雅的礼仪,非是他人能比的!
这羊肉不愧是自北狄而来,少了中原羊中的腥膻,而多了几分香甜,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
“如何?”独孤钰信见苏若煊品尝,似在享受,便笑问道。
“香而不腻,着实好!”苏若煊回道。
“不错!北狄虽是蛮夷,其身处之地极为恶略,但不可否认这羊肉着实是一大美味,苏兄若是想念,不妨在此多呆几日,本王在北狄那里缴获的可不单单是羊,还有着很多东西,苏兄可一一品味,让本王好好招待!“独孤钰信不动声色道。
苏若煊闻言便知道彼此之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始了,独孤钰信还没等他坐稳便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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