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水落石出,沈游身轻无事,慢悠悠地回到桌案后坐下,继续将小丫头搁在腿上,父子俩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天,大概在讨论中午吃什么的问题。

杨墨将供状收好,重重地一拍惊堂木,两边衙役便是快步上前,将面如土色的孙德海和刘氏押出了大堂。

经过大堂门口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被百姓们唾弃一番。

“居然谋害自己的亲兄长,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还有这妇人,勾结外人来谋害亲夫,忒歹毒了!”

“一对狗男女,我呸!”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甚至有上街买菜的老妪,气得随手掰下一片菜帮子,狠狠地丢在孙德海和刘氏的脸上,幸亏有衙役在一旁护阵,否则还没等出去大门,这两人就要被众人用唾沫淹死了。

等到这一男一女消失在街道尽头,百姓们意犹未尽,又转头看着大堂,纷纷夸赞起来。

“真不愧是沈郎君啊,三言两语就逼得那孙德海露出马脚!”

“知县大人爱民如子,知人善用,也端的是青天好官!”

“我就说嘛,沈郎君连那么凶恶的海贼都能料理,区区一桩案子,自然不在话下!”

“……”

听着百姓们那如潮水一般的夸捧,饶是以沈游的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笑道:“诸位谬赞了,如今案子已经审完了,大家就不要在此耗着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说罢,他话音一顿,扭头看了一眼端肃而坐的杨墨,笑道:“不然,大家门口站得久了,县尊大人也会很难受的。”

百姓们顿时笑作一团,领了沈游的好劝,这才纷纷散去。

见人们都散去了,杨墨这才没了正襟危坐的样子,起身走到沈游身边,将头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真累人啊,要不是你,今天险些就没法收场了。”

“这乌纱不好戴,可沉呢。”沈游把乌纱帽接过来掂了掂,随口说道。

“是啊,戴上这顶乌纱,就要肩负起一县百姓,的确很难。”杨墨若有所思地叹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这个意思,这帽子真的很沉。”

沈游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顺手将乌纱帽放在曦儿的头上。

大大的乌纱帽,顿时将曦儿整个脑袋都罩在里面,小丫头顿时不满地挥了挥小拳头。

沈游连忙又将乌纱帽拿起来,看着气嘟嘟的曦儿,忍俊不禁地笑了:“不过,你懂得这些就好。”

隐约明白沈游的用意,杨墨不由得无奈一笑,伸手点了点他,道:“你这个人啊,简直是谨慎过头了。想敲打我就直说嘛,遮遮掩掩作甚,难道我还会生气不成。”

“嘿嘿,我可什么都没说。”沈游摇了摇头,看着曦儿爬上杨墨刚才坐的县令椅子,急忙唤道:“丫头,你慢些。”

任由曦儿在县衙大堂里好一顿折腾,沈游方才牵着曦儿,与杨墨一起到后院散步。

“沈兄,你来找我,总不会是特意来帮我审案吧。”一边走着,杨墨一边问道,“有事你直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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