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了,天色暗沉了下来。张一凡收拾好情绪,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同时也帮和他一同站了起来的阿甲也清理了一下。

将自己亲手雕刻的父母的牌位重新收回了暗格之中,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祭奠品,将鸡和水果都埋在院子中,把烧酒浇在掩埋好的地面上。

张一凡去厨房炒了两盘时鲜蔬菜,白色的瓷碗中盛着提前留下的烧酒。他独自吃着晚饭,阿甲坐在他的对面。

张一凡习惯让阿甲在吃饭的时候和他一起就坐,虽然阿甲是吃不了这些个食物的,但是可以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乡村人家自制的烧酒,不像那些绵柔型、酱香型白酒,能在口中百转千回。烧酒进入腔内,便让人感到极致的烧灼感,酒液如同岩浆一般在体内肆意。寻常人这时,便会长长的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一方面是减轻嘴中的酒味,另一方面则是表示这酒十分劲道。

张一凡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淡然的吃着喝着。落入旁人的眼中,也只是以为他在吃菜喝汤,若是得知他是在喝酒,必然会啧啧称赞一声:“好酒量啊!”

菜不多,酒很少,纵使张一凡吃得再慢,也终究有吃完的时候。吃完便去洗碗,把桌子也都收拾干净了。

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十分的整洁,即便这只是一个临时住所,随时可能转移,张一凡还是会一丝不苟的做着清洁的工作。

这是他从小便养成的好习惯。大家族所谓的风度底蕴,就是这些后代子孙会严格遵守的规则和习惯,并在一言一行中体现出来。张一凡从记事起,便被教导“事无巨细、有始有终”这些行为准则。

道理虽然简单,都是前人用代价换来的,后人虽说可以享受祖上的经验,避免犯错,但是要牢记这些道理,并始终贯彻如一也是实为不易。知道易,做到难,坚持更是难上加难。

这修行也是,光是那刺破十指的指心来获得心头血,日日做,做了十年之久,已经算是世间最严厉的酷刑之一了。

张一凡做完每晚必做的修行后,仰身躺在床上,望着天窗外的月亮,细细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在春秋时期“礼坏乐崩”的社会变化之后,厚葬之风兴起,盗墓之风益为盛行。

盗墓即使披上神秘的面纱,也还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不可能会大肆公开地谈论、编造、传播,更极少留有相关书籍文献。因为其邪恶的本质,很多相关经验和“知识”,并不能轻易就获取。所以,世间许多围绕盗墓的通俗文艺中的表述、展现,许多都是错的。有的是有偏差,有的就大相径庭,更多则是纯粹的胡说八道,哗众取宠。

从事盗墓的人,对传统的道德准都是嗤之以鼻的,什么承诺、信用在能换成钱财的古董面前不值一提。所以背后插刀的事情,即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去做,毕竟少了一个人就意味着自己多得了一份钱。

正因如此,对于这种把脑袋系在腰带上面的活,很少有人愿意和所谓的朋友一起干,都是像张家一样,上阵父子兵。“亲情”在那阴森的地下,是人与人之间的唯一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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