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三个钟头,天渐渐开始擦黑,顾三停下脚步,借着微光打量前方,若有所思。
“公子,前面这段路可要多加小心”
孙劲风凝神打量一番,有些惊疑“顾大哥,前面地势看起来一览无余,不像是强人出没的地界啊”
“唉这可是黄坡岭的控制区,这地方被一伙悍匪占据,数量不多,不过百十号人,说起来也算侠义,穷苦人家,他们不但不去骚扰,对于危难的山民还会时不时接济,可要是商队富户从这过路,那就是雁过拔毛啊对待普通商人,他们还留些情面,要是碰到恶名远扬或是发不义之财的,直接连财带命照单全收”
“顾老板,可这里虽然荒僻,但也算的上交通要道,官府就能容忍这帮悍匪在眼皮子底下作践”
“哪能啊去年新来个县长,在小站带过兵,知道前几任在黄坡岭都是无功而返,偏偏不信这个邪,带着亲兵、警察又从城里军营借了一队兵马,声势浩大来了个分进合击,到了山上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循着脚印绕着黄坡岭追了好几个时辰,却在拗口被打了伏击包了饺子,黄坡岭的这帮人啥武器都有,正儿八经的毛瑟不到七杆,排枪、抬炮、猎枪,甚至还有不少弓箭,可在大当家孙胡子的带领下,得尽天时地利人和,最后这位新县长带着一帮残兵败将狼狈而逃,他哪里知道,孙胡子平日里常做善事,附近山民都是他的眼线,甚至警察队伍里,那些本地人都是孙胡子的内应,这位新县长凳子还没坐热,就因为这事情丢了官,孙胡子利用这一仗不仅名声大震,缴获的兵器还把一帮兄弟的十八般兵器全换成趁手的家伙,附近穷苦的山民听闻风声不少过来投靠,如今这黄坡岭可说是兵强马壮、雄踞一方”
“这么邪乎,不过听起来这山上这伙子还算是一帮英雄好汉啊”
“公子放心,孔先生既往让我陪同,我肯定要尽心尽力,这一趟大家都小心点,虽说这帮土匪的规矩是破财免灾,但这些盘缠是孔先生筹集给你大用处的,要是在这儿浪费就辜负他一片苦心了”
“一切就全仰仗顾老板了”孙劲风郑重地对顾三抱拳,这一路上凶险不少,要不是顾三,可说是寸步难行,临出发的时候,叔叔是介绍顾三时候,将自己的手交到顾老板手里,郑重托付,说此人是可以百分百信任的,这一路上顾三不仅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还教会自己很多人生道理,叔叔识人用人的眼光真不愧是孔子的后人啊
“前面的队伍停一停,大家听好,用索套勒住马嘴,在马蹄上包上软布条,车轮绑一圈棉条,通过时候,尽可能不要发出声音,只要过了这一条小道,就算是过了黄坡岭的地界了,有些老弟兄走过这里,这其中的厉害你们是晓得的”
一众人低低地传话答应,小心的开始手上的动作,马匹似乎也感受到现场凝重的氛围,扬蹄走道的动作轻缓了许多。
“过”顾三看了一眼一旁的孙劲风,暗暗赞叹,比之前几天,这富家少爷动作娴熟多了,开始经历事情手忙脚乱慌张失措,还需要自己帮衬,但现在自己就将坐骑打理好了,这小子果然像孔二爷说的,经历打磨,还是有成器的潜质啊随后顾三凝目打头,一马当先趟过这凶险之地。
“哎呀哎呦”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离车队方位不远,顾三紧皱眉头,乱世草野,悲悯之心有时候并不该有,可见死不救,又失却江湖道义
“车队先走,顾老板,我们回马看看,是谁在这儿遭了难,能帮就尽量帮上一把”孙劲风呆了片刻,回头吩咐道。
孙二顺这次是傻了眼,山上不知是那个兔崽子什么时候放下的陷阱,难道是逮狼的嘛做的又大又深又隐蔽,自己不过下山偷着喝点小酒,嫌跟着几个人麻烦才一个人单溜,刚到这地界就踩到浮土顿时就感觉天塌地陷,心道一声不好,赶忙蜷缩身形,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可这二百多斤的体重结结实实的砸下去,还是防备不及,左手拍到下面一排利刺,扎了个透心凉,右脚又落在一对碗口粗的铁夹子上,孙二顺喉咙眼里吃痛嘶吼,几乎要昏死过去,镇定心神在陷阱里勉强清理出一片空间,用力将铁架子撑开,歇息半晌就想往上爬,可这陷阱做的还真实在,怕是他们山寨没来之前,山里猎户抓大黑熊设下的套子,自己伤了一手一脚行动大打折扣,这个高度试了好多次都爬不上去,盼着山上发现人丢了,到这边查找,可仔细一想,自己肆无忌惮的下山,就是因为老大外出采办武器弹药,老三当家主事,却不敢管他这个大当家的小舅子,要是等他们发现不对时候过来找自己,怕是不饿死也冻死了打算开口呼救,想着毕竟山寨平时积德不少,要是附近山民看到了,自己也能逃出生天,可刚喊几声又停下来了,官府虽然不敢明面得罪,但画像悬赏整天都挂在门口,死的活的明码标价,现如今虎落平阳,那个不开眼的这时候插上一个软刀子,自己就阴沟里翻船了,于是又缄默不语,将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了些,耳朵贴着陷阱的面,死死蛰伏着打量周围的动静。
孙劲风来这儿的时候,孙二顺已经在盘着身子在下面五六个小时,凭着多年的经验,孙二顺知道这是一支路过的商队,他清楚这样的好机会要是抓不住,自己的命运怕真是要生死由天了于是扯起嗓子呼救,可因为在下面时间太长,又困又乏嗓子直冒烟,就好像一个被烧到喉咙的老乌鸦一样,听起来怪异而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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