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走后,沈和拿出刚刚的书信,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年前,他的好友在梅州任布政司,因犯错而举家被流放边疆,当时好友的妻子已经有了8个月的身孕,收到好友的书信后,他安排了人在流放妇人生产途中抱走了孩子,并设局传扬消息为孩子出生便夭折了。
而这个孩子现在被安放在京郊一个普通人家里,每个月由他接济,这样已经过了三年了。他原以为没人会关注一位布政司的流放,却不料在昨日夜里收到一封密函,里面夹带的正是当年他与好友来往的书信,而送这密函过来的就是柴备。
调换谢品松的答卷,后果可能就是恩科落榜,不过三年之后还是可以卷土重来。但他暗中救出流放犯人的子嗣,先不说事情暴露之后那孩子会受到什么处置,他自身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不得而知,夺官削爵自不用多说,一沉百踩的事情他见多了,若是孑然一身自是没什么怕的,可他有妻子和女儿,她们都是靠他来庇护,若他倒了,她们怎么办呢。
当然,顺着柴备的意思只是权宜之计,密函上放着的书信只有好友求助于他的来信,而他的回信自然也还在柴备手上,他无论如何是一定要把这书信拿回来的,否则有这样一个把柄在别人手上,今日让他调换秋闱考生的答卷,焉知明日会不会让他杀人放火呢。他好歹也是一品朝廷命官,如何能任人牵着鼻子走。
沈荞听了吴氏的话,一张脸涨得雪白,父亲竟不同意她与谢公子的亲事。虽说这亲事八字还没一撇,谢公子或许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她也想过最坏的结果,可也没想到还没走到谢公子拒绝那一步就被掐死在襁褓里,如何能甘心。
如果是谢公子已经心有所属,她当然不会强求,那样一位如玉公子,觅得心属良人,她只会祝福,可这根本不一样。
沈荞晃了晃身子,手扶在红木桌几上稳住,快步往书房走去。
得了老爷吩咐的童子当然不会把人放进去,于是就睁着眼说瞎话,称尚书大人并不在房内。沈荞站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后咬着唇离去。
听见女儿离开的沈和松了口气,隔着门抚了抚心口,还好走了,对着女儿他可铁不起脸来。
过了错午,从悬壶堂后门出来的苏襄如往常一样坐上去杨怡侯府的马车。
下了马车后,在侯府大门遇见了正往外走的谢清竹。
谢清竹手上抱了几卷宗卷,看到少女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如今谢清笙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虽然走得还如同一岁孩童一般东倒西歪,可府中上下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莫大的变化,于是苏襄每次过来,上至主子,下至仆从都是笑脸相待,应氏更是频频把她拉去自己房间里,每次都赠与不同的稀世宝贝,当然少女不会每次都收下,偶有喜欢的也却之不恭。
要说侯府上唯一一位对她态度变化不大的,应该就是许氏了,这原因少女当然表示明白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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