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大夫,我早就想到府上求见你,想不到今日是在这里相会,怕是太不庄重了。”
单游摆摆手:“这里就很好,你到我我府上,反而不方便。你也知道,交通外国使臣,好听不好说。”
“是是,可我真不知你是这店背后的主人。”
“我不是主人,是店家的亲戚。”
庄清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单游也不来虚的,直接就问:“足下昨日在朝堂上鼓动天子当纵长,合纵攻秦,不觉得是个笑谈吗?”
“为什么是个笑谈呢?”
“哼,我们是小国,就算要合纵,也是你们大国的事情,如何会想到让我们出头的?”
庄清说:“周国地小民弱,不习攻战,之所以能在天下如此崩坏的情形下,还能维持如此局面,为什么?”
“靠的是亲秦附韩。”
“谬也!靠的就是天子的威名。秦国韩国都不敢随便吞并周国,是因为天子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亲附他们。”
庄清这话,单游没法反驳。
“天子虽然穷,但毕竟是天下共主,大国虽然不再尊奉天子,并且都僭越称王,但还是不敢随便动周国,就是因为大周天子的名头太重了。”
单游点头称是。
“只不过,这样的形势,还能维持几年?足下是周王上大夫,如此苟安而不思后路,岂是谋国之道?”
单游一时语塞,半晌才说:“现在的周国,东边依附韩国,西边依附秦国,作为秦韩两国的屏障,维持如此局面很不容易。你让我们背叛秦国,会招来秦国的报复,那个时候,哪个诸侯能出头”
“秦国现在最强,但也害怕担灭周的恶名。如果他一举灭赵,实力更是大增,到时候,我们楚国都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还会给你出头?”
庄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灭赵之后,肯定先灭韩再灭魏,你们周国拦在路上,不是很讨厌吗?”
单游喃喃道:“我们不主动得罪他,他不能主动对付我们吧?能维持一天算一天。”
庄清沉吟半晌,问:“我对秦国所做的分析,你觉得不对吗?”
“你说秦国之弊,秦王之老,都对。秦王今年已经68了,在位整整50年,除了我大周现今这位王,可以说,古今所无。他确实有不少昏聩之举。与赵在上党拼命,确实并非预谋,侥幸取胜,只能说国运如此吧。可是”单大夫冷笑一声,“在你们大国眼里,秦国或许是百年来最弱之秦,但对我们周国来讲,仍然是千钧重压,随时可以压碎我们。”
庄清说:“相信我,我们楚国是认真的。只要能破秦,秦对你们的威胁就不存在。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春申君当令尹已经好几年了,权力稳固,只差功业,楚国东迁也已站稳脚跟,需要一场大胜来凝聚人心。赵国这几年过得很苦,我相信他们不会放弃任何破秦的机会。”
单游只是摇头。
庄清有点失望:“那么,昨天我们离开朝堂,你们紧接着应该是廷议吧?估计你们不认可我们的计划。”
单大夫说:“我跟你交个底,你走了之后,朝堂里都吵翻天了。很多人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可行,但我不同意。”
庄清叹气道:“足下是个实诚人。”
“我们明天还会再议此事,如果你不能给我必定成功的信心,我是不会赞成的。”
“我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如果周王不出面当这个纵长,我下面的几步计划无法施行。我临行前,跟春申君商量过,只要你们有这个意思,可以派大将率一军驻扎在周国。”
“你们的人呢?”
“你们要是同意,我马上派人送信去。”
“就算你楚国派一军,我们周国也负担不起。”
“粮草转运自然不需要你们负担。”
单游不再吭声。
庄清见他如此顽固,知道多说无,只好怏怏作别而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