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我的雀圣老妈又在家里垒长城,中间的牌搭子徐妈也在其中。难怪,徐妈刚刚打电话,让徐子睿先送我回家。
“小睿,微微,桌上有给你们热好的菜,先去吃饭哈。”我老妈一边摸牌,一边还抽空关心了一下我们的温饱,“小睿,真是辛苦你了。我们家微微连个衣服都洗不干净,所以你谷妈就一定得让她把衣服带回来。大包小包的,很重吧”
我无语抚额,老妈你能不能不要当着徐子睿的面,揭我的短
“谷妈,没事,我是男生力气大。”徐子睿微微一笑,一改往日的高冷傲娇,在大人面前,水仙不开花装起蒜来。每每看到他变脸,我都有几分不爽。于是,我皱着鼻子暗哼,唾弃了他一把。
这人怎么每次在我家人和亲戚面前都装得这么温良无害呢
这演技,能给他颁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对了,小睿啊,你爸同你谷爸这两天都出差去了,我看你弟弟和你谷诗妹妹他们学校还没放寒假,一个人懒得做饭,今天这吃饭的事就在你谷妈他们家解决了。哎,你们大学就是舒服,连放假都比高中放得早。”
徐妈在牌桌上挥斥方遒,刚说完,一声惊呼“糊了”
徐妈一脸的神采飞扬,而我老妈似乎有些不信,侧过身子,去看老友的牌。
等看清的确是个大糊,一阵长吁短叹。
“啊怎么这么快”其他二人紧跟着哀叹,怏怏不乐地掏包给钱。
徐子睿看到他老妈吧嗒吧嗒数钱的得意样子,露出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瞬间让我乐了。
徐妈是书香门第出身,未出嫁时是个羞答答的大家闺秀,嫁给徐爸后也是一个端庄的贵妇人。可是自从多年前徐爸出事又化险为夷后,她的性情就变了,变得越来越像我妈。
那次意外后,徐妈和徐爸都变得豁达了很多。
徐妈和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跟我诠释“生命的同类,精神的姐妹”这八字完美内涵的人。
我还真饿了。走近餐桌,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有鱼糕,我们j市的特产,是省其他市都没有的好东西。是将鱼肉剔刺后,用绞肉机绞碎成肉沫,再做成的长方形米黄色薄片。通常与木耳和黄花菜一起烹制,是我们这边宴客的必备菜式。当然,我们家最喜欢用它来下火锅吃。
鱼糕兼有肉的酥软口感和鱼的鲜美味道,大冰山最爱吃这道菜。
有腊肠。不同于广州一带的甜腻,我们家乡的腊肠咸辣适当,十分美味,是我的最爱。j市一直将逢年关腌制鸡鸭鱼肉的腊货传统沿袭得很好,其中尤以腊肠味道最佳。
有红烧猪脚。这道菜肯定是徐妈做的,这是她的拿手绝学。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她一菜封喉。如果不是因为徐子睿那么讨厌,我想我小时候的梦想,应该是长大后做徐妈的儿媳。
除此之外,还有数样我和徐子睿爱吃的小菜。
虽说在s大伙食不差,但是小半年没吃到家常菜了,倒是真的想念。
大快朵颐。
我挟了一块腊肠,吃得舌口生津,十分满足。
“吃慢点。”徐子睿吃得斯文,见我吃相不雅,忍不住皱眉。
又来了。
我瘪瘪嘴,心想他又嫌弃我粗鲁了。我又不是他的那杯茶,这也要管,未免管得太宽“放心,我不会噎死的。”
徐子睿忽然正了正脸色,严肃地斥道“别动不动提死字。”
我有点被他的脸色吓到,今天回家一路他心情都不错,怎么这会我提个“死”字就炸毛了
我吐了吐舌头,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徐妈说过,徐子睿高中有个同学的奶奶就是吃腊肠噎死的。所以他一向忌讳“噎死”两个字。
我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原来他是关心我。
想通了其中缘由,我放缓吃饭的速度,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跟他道歉“呸呸呸童言无忌”
徐子睿见我知错能改,脸色微微好转。
为了缓和气氛,我戳了戳碗里的腊肠,笑眯眯挪到大冰山身边“徐子睿,我听我小姨说,广东沿海那边的人做的腊肠跟我们这边做得不一样。”
大冰山递给我一杯水,点头“他们吃甜腊肠。”
“嗯。小姨说完全吃不下去,还是家里的咸腊肠好吃。以后等父辈们都老了,我们又都不会做,不知道这项技艺会不会失传”
“杞人忧天。自然会人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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