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发贴人iddnf的注册日期,是十年的老id了,但从来没有发贴和回贴的记录,只回了我这个贴。然后我就发现我的ip被人查到了,但我用了很多办法也没查出这人的ip。”严鹏摇着脑袋说。“这有啥关系吗?”章程问。“这说明,一、他知道金碟是什么。二、他找到我的ip就等于找到我家了。”严鹏有些紧张地回答。“这人想干嘛呢?”章程有些不解。“一亿元,你说呢,要不是咱哥俩好,我都想杀人夺宝了。”“这么说,真有人盯上你了。”章程没理他,吁了口气。“是盯上金碟了,要查到我的ip是很费力气的,我一个普通人发个贴而已,谁会花大力气查我,只可能是因为金碟价值非凡。”“你刚才说这人叫啥名?”章程象想起了什么,问道。“iddnf,f是缩写,可能叫遮面,隐鹰,谁知道呢。”严鹏答道。章程倒吸了口气,“不,应该是faiy,iddnfaiy”“隐族?这什么鬼名字!”“不是鬼的名字。”章程沉默了,到一边端起红茶慢慢喝着。严鹏忙着抹去痕迹,又是删帖,又是注消清除。完了坐下来,伸出手指在发呆的章程眼前晃了晃,“现在怎么办?说不定有人要来撬我家门。”章程白了他一眼,“怕个鸟鸟!”心想你小子还不知道哥哥现在的本事。双手一摊,倒在沙发上,豪气说道“今晚我就睡你这了,要是有人找你要金碟,叫他找我。”切!严鹏竖起了中指。第二天一早,给老妈打了电话,章程就被严鹏拉着去探望了一个地震中丧生的高中同学家。是女班长组织的,死去的同学和章程、严鹏也比较熟,叫李新,当年也是班上的学霸之一,还当过学习委员。高考考上了师范大学,但是家里困难,完全交不起生活费,那时还没有助学贷款一说,也没有关系和资源留在县城,就没读大学回老家务农了。家庭条件比章程家还糟糕一些,是山河镇里一条山沟里的娃。后来山区搞旅游开发,他就在那山沟里开了家农家乐,章程、严鹏还去吃过。这次地震,那里也是重灾区,据说背面山垮下来,农家乐里连他在内十几个人都没跑掉,全被埋了。在县南新区的一个灾民安置点,章程一伙十几个同学挤进了一间十二平米的帐篷灵堂。李新大大的照片放在桌上,不知是从哪张证件上翻拍的,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出当年英俊的模样,李新当年的外号可是李德华。一个头发蓬乱但水灵的小女孩正咬着手指偎在爷爷身上,大而黑的眼睛看得众人心痛。几个女生一看眼睛就红了,帮女娃梳起头,把玩具和零食给她塞到手里。李新出事后,遇难员工和客人家属不断上门要赔偿,李新老婆一看事情大了,扔下李新七十岁的老父和三岁的女儿就跑了,还卷走了家里仅有的几万存款,现在也不知人在哪。说起这,李新父亲只能抹眼泪,“我一个老头子到没什么,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可娃娃怎么办啊!”众人一阵沉默,无解啊,帮一时都可以,帮一世哪有那个实力?叹息一阵,众人只能留了钱出来。遇上这种事,还能上门的都是真亲友了。女班长有朋友在民政局上班,她承诺找人帮忙争取点政策救助。严鹏心有不甘,提议成立一个同学基金,每年二、八月孩子上学前大家捐一笔钱出来让孩子念完大学,这方案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一班本来感情就好,有很多同学都混的不错,留在本地的许多是公务员或电力、烟草等待遇好的单位,混北上广的也有不少中小款。在这个人性升华的时间里,大家无比热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章程有些兔死狐悲,这次是李新,下次会不会就是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金碟。灾难是一个望远镜,轻易能让你看到人生终点,原来,生活其实沉重得让人不敢玩笑人生。出来后大家去旁边的一露天茶馆里喝茶,顺便把基金会的事落实。三个月后就是幼儿园开学,第一笔学费和生活费一万五很快就筹齐了,联系上学的事也由一个在教育局工作的男同学一力承包了。章程感觉自己帮不了更多的忙,就捐了一万,严鹏捐了二千,外地的同学接到电话表示捐款的很多,钱都交给班长保管,多出的钱下次开学前再给。这事算是有了个好的结局,笼罩在大家心上乌云总算被人性撕开。章程鄙视了严鹏一眼,这富二代也特抠了吧。结果严鹏昂然不惧,眼光瞥了章程胸口,鼻子一歪,手上比了个一字,意思是你这个有一亿的人才捐一万,我也鄙视。坐到中午,一辆面包车开到帐篷小区,挨门逐户地送盒饭,一问,是一家餐馆自愿送的。老板是个小眼睛胖女人,用一幅奸诈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就这点能力了,每天一千份,送了一周,能坚持几天算几天,实在坚持不了也没法子,这个帐篷区的灾民大都是山河镇下来的,好多家里都死了人,多造孽。”这老板章程认识,以前看她胖奸的样子挺不耐的,现在是越看越欣赏,那就富态。这事完了,章程又想自己的事来,是好是坏,没什么头绪。车到山前再说吧,人之生死,自有天意。地球少了谁都会转动,怕个鸟鸟!不过,真要有人来找金碟,要是价格合适,换一笔钱也不错。以章程现在的身手,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快点给老妈挣一笔钱。回到家里,和老妈、赵二叔吃过饭,心情有些压抑,既为李新,也为灾民和自己。人活着时不明白,面对死亡,终是有了敬畏之心。洗完碗,接到欧阳的电话,美国客人把行程提前了,想抽时间去查看地震的情况,一周后就到。让章程准备下,过几天去成都。这样也好,老家的悲氛压得人快喘不过气了。谁知还有好消息,老妈想同赵二叔结婚。看着两个老人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象两个小学生,章程内心不由得大喜,他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在这方面,章程一惯以现代人自居,尊重是基本原则,尊重别人的选择是很重要的一项。老妈和赵二叔还是很般配,双方早就彼此欣赏,守了礼教多年,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地震象是一股春风,终于老树发芽,开了新花。当章程戏耍地问道两人关系到了哪一步时,老妈竟然象少女一样羞红了脸,一想又不对,劈头就给了章程一记:“程娃子,你敢戏耍妈!”完了又娇羞地拧了赵二叔一把:“不许笑!”两个老人决定先领证,等大家都安定下来,明年中旬再办酒。章程没意见,总算了一件大事,感觉身上压力都轻了,老妈也该有个安定幸福的晚年。看着两个老人高兴地讨论买这买那,章程突然有些羡慕,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地震一年内,震区兴起了结婚潮和生育潮,这点,大概也是川人自我疗伤的一种本领吧。三天后,章程再次告别老妈和赵二叔,去成都“工作”了。老妈一再追问乔绫的情况,章程干脆以“她已婚。”把老妈搪塞过去。失望之余,老妈又问起了苏梅的情况,“那个端庄姑娘是哪里的人啊?”苏梅嘛,这个,章程还真不清楚,相识尚短吧。这次提前去成都,有影鹤道长的迷团要解,还有就是……章程拿出那把小刀,刀上还有几点干透的血迹,章程一直没弄掉,是那外星人的,章程要去搞清楚。给欧阳打电话说了这事,谁知得来全不费功夫。欧阳老妈正是川大以前的生物系主任,手下有博士生就在生物实验室。忙催他快去,这血迹可是个宝啊,没准值好多钱。章程一想也是,估计菲国那边瞒不了多久,这刀上的东西很可能真是一大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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