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自己疑神疑鬼的模样,老头就一阵脸红。
怂怂巴巴的,一点都不果断,哪有个抓纪律的模样!
就算这俩真有血缘关系,也特么不能在学校里舌吻啊!
好在老头年纪不小了,一点点羞惭和惭愧,在他层峦叠嶂的褶子和大小不一老人斑的掩盖下显示不出太多。
而且,大风大浪经历多了,觉着不好意思也只是片刻的事,换口气的功夫就消失无踪。
他望着眼前这些祖国的小羊羔子,心中腾起了万丈豪情。
莫欺老年穷啊,孩子们。
你们以为我会一直摔下去?
天真。
今儿个我就让你们明白明白,什么叫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你俩也站上来。”他向着门外喊道。
鸳鸯磨磨唧唧地从门口蹭进来,蹭到讲台上,站定。
“一边站一个!”老头吼道,“怎么着,在科研楼没搂够啊!?”
鸳鸯照办,站成了左右护法。
“又见面了啊,同学们。”老头扭过头,望着众人,推了推眼镜,面色一变,笑的如沐春风。
下马威啊。
多古老的套路。
卫流瞳想着,心疼地收起核桃。
再从抽桌里掏出一串手串。
搁手里,一颗一颗的转着。
还是这东西好啊,怒火攻心下不小心捏碎一颗,扔掉便是,外人也瞧不出什么;
哪像核桃,碎掉一颗,就等于坏了一对。
同桌的两颗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伸出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卫哥,家伙什预备的够齐全啊。”
“你喜欢?”卫流瞳又掏出一串,扔过去,“送你了。”
同桌慌忙接过,端详起来:与卫流瞳手里那串大樱桃似的不同,扔过来这串紫不溜秋的,挺像葡萄,摸着也挺圆乎,不扎手。
同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暗道可惜。
怎么就不是串真葡萄呢?
“卫哥,你这一串多少钱啊,不便宜吧?”
“我上哪知道去,”卫流瞳漫不经心道,“又不是买的。”
“行吧,还你......等等,”同桌心中一动,放慢了动作,“我老爸挺喜欢这个,等我晚上拿回去跟他炫耀炫耀,明儿再还你吧,好不?”
“无所谓,送你爸爸都行,又不是稀罕东西。”
卫流瞳依然漫不经心。
“行嘞,”同桌将手串收进书包的小兜里,转过身,对着正竭力平心凝气的卫流瞳打量了一番,悄声道“卫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努努下巴,对讲台上眼神躲闪,瑟瑟缩缩的赵子扬充满不屑:“这老......姓赵的玩这套,你不气啊?”
卫流瞳淡定道:“哈,怎么可能......”
咔。
他把捏碎的珠子取下,揣进兜里。
“......不生气啊。”
同桌十分尴尬。
不过,这东西这么容易就碎了,看来质量很一般啊。
他如此想着,晚上回去炫耀的念头倒是弱了几分。
“不过......也算好事吧。”
“啥?”同桌回过神,有些懵逼。
他望向远处的卫流馨——整个人呆滞的模样,眼圈血红,像麻辣小龙虾,脸颊上挂着两道泪,一道汇入嘴角,另一道小心翼翼地绕开,一直漫到下巴末端。
滴落。
敲打在桌子上,崩成细碎的一片。
摊开的作业本由此遭了无妄之灾,
却也成了这一幕的见证。
这名为背叛的舞台剧。
唉。
姣好的面容,哭的跟花瓜一样。
瞧着滑稽。
但更多的是可怜。
“我擦,卫哥你气糊涂了吧,”同桌收回视线,一头雾水,“流馨都哭成兔子了,还算好事?”
“还是说,其实你们俩吵架了?”
“没吵架。”
卫流侧过头,看向那边。
咔。
他挪回了视线。
摘掉珠子,揣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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