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拼命打马,刘断水道:“王府去不成了,到王府的路上一定有埋伏,刚刚那十几个黑衣人只是围攻山庄的一小部分。”刘水月道:“不错,爸爸,我们以后到哪里安生?”刘断水听出刘水月声音在颤抖,安慰道:“水月不怕,我们先出城,城中已经不安全了。”刘水月道:“嗯,只是不知三位叔叔怎么样了?”刘断水叹道:“你黄叔叔和柳叔叔机警,应该没事,我们出城后向西北去,到了银川甘肃一带,那里荒凉,想必安全。”刘水月道:“好。”用不多时,出了长安城,一路北去,不知不觉间行了二十里,后面已无追兵生息。刘断水道:“水月,停下歇息一会儿。”刘水月道:“好。”

刘断水下马时,夏莲儿已在他的怀中,他轻轻呼唤道:“莲儿,醒醒。”不见回应,吓得心惊肉跳,一试鼻息,尚有呼吸,心中稍安,抓住她的手腕,内力缓缓流进。刘水月不敢打扰,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夏莲儿的脸。过了良久,夏莲儿嘘了一口气,刘水月连忙问道:“妈妈,好些了吗?”夏莲儿缓缓道:“好了,水月,你没有受伤吧?”刘水月点头道:“我很好。”说完,哭泣起来。

夏莲儿道:“莫哭,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要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刘水月哭道:“妈妈,不要死,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呢,以前你要我给你端洗脚水,我总是指挥丫鬟去做,以后我不敢了,我一定亲自为你端水洗脚。”夏莲儿微笑道:“好儿子,好。长大以后,有了媳妇,要好好对她,知道吗?就像你爸爸一般。”刘水月连连点头,说道:“我会的,以后妈妈看中那个姑娘,我便娶了她,只要妈妈高兴就好。”夏莲儿摸着刘水月的脸,说道:“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刘断水收了内力,说道:“莲儿,不要说丧气话,我一定会把你治好。”夏莲儿摇摇头,说道:“大哥,没用了,我只想现在多和你们说些话。”刘断水虽是铁打汉子,此时也泪流满面,说道:“我来为你输送内力,治好你。”夏莲儿紧紧拉着刘断水的手,说道:“不用了,大哥,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们了。”刘断水道:“莫要如此说。”

夏莲儿微弱道:“大哥,坏人很厉害,你们三个以及其余好汉都不敌,这仇也就不用报了,只要你们两个以后活得好,我就死而瞑目了。”刘断水心道:“莲儿之言有理,我们一刀双剑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可见贼人确实厉害。”哭道:“莲儿说的是,只要我们一家三人好好活着,报仇作甚?”

刘水月大哭道:“妈妈,不要丢下我们。”夏莲儿哭的止不住,说道:“大哥,好好照顾水月,你们要好好活着……”说至此,双手一垂,双眼缓缓闭上。刘水月扑在身上大哭。刘断水仰天一声长啸,痛哭流涕,情不自禁的亲吻夏莲儿的脸颊,说道:“莲儿,莲儿,醒醒。”不知过了多久,四下早已一片黑暗,寂静非常。忽然,刘断水豁然抬头,看着远处。原来那里有火光攒动。他道:“水月,看着你的妈妈,我去杀了那一班贼人。”

刘水月惊起,说道:“我也去,势要为妈妈报仇。”刘断水道:“好。”还未站起,转念一想,暗道:“不行,我不能要水月去冒险,我要好好保护他。”颓然坐下,说道:“算了,我们走吧。”刘水月道:“难道看着那群贼人逍遥?妈妈死的太冤了。”刘断水摇头道:“报仇之事,以后再说,再说我们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依我看,这些人来头不小。”

刘水月恨恨道:“管他是什么人,我要他们血债血还。”刘断水摇头叹道:“水月,我不希望你为仇恨而活,我也不希望你为了仇恨而练武,哎,我们走吧,到了前面的小镇,买一辆马车,载着你的妈妈,到了西北荒凉之地,选一片好地,好生葬了,以后我们父子就在坟边常伴她。”刘水月苦道:“嗯。”

刘断水忽地一惊,问道:“水月,你也中毒了,身体可有异样?”刘水月摇头道:“没有,我内力虽然不高,可还是有的,但我施展内力,并没有不继之感,真是奇怪。”刘断水喜道:“只要没有不适就好,以后身体若是不舒服,立马告诉我,知道吗?”刘水月道:“好的,爸爸你怎么样?”刘断水叹气道:“没事,走吧。”

一家三人飞驰而去,第二日在一名叫“北镇”的镇上买了干粮马车,一路向西北而去,十数日下来,就到边关的吴起镇,刘断水道:“这里离长安已有千里之遥,以后我们父子就住在此镇好了。”刘水月道:“好,这地方荒芜,贼人断然想不到我们来到此处了。”父子俩在镇中找了一片荒地,到附近农家程明处借了工具,葬了夏莲儿。

两人跪在坟前,良久不起,程明前来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而后又邀请父子俩到他家吃完,父子俩谢过。往后三天,在程明及邻居帮助下,在夏莲儿的坟边盖了两间草房,父子俩谢过村民,在程明家借了粮食,又在附近中了蔬菜。程明喜道:“以后我们都是邻居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尽力的。”

刘断水抱拳道:“劳烦程兄弟了,借的粮食,待明年收成后,再还。”程明道:“无妨,些许粮食有什么关系?今天为了庆贺你们房屋落成,到我家喝酒去。”刘断水道:“连日来不停烦扰,实在过意不去。”程明道:“刘兄客气了,要不我把酒拿过来,在新屋喝,怎样?”刘断水道:“如此甚好。”程明拿来自家酿酒,刘水月喝了少许,刘断水却是大口大口喝,程明赞道:“刘兄好酒量。”刘水月道:“我爸爸平日不喝酒的。”

程明道:“为何?”刘水月道:“我妈妈说喝多了伤身体。”程明一怔,说道:“酒多确实伤身体,今日高兴,多喝些倒也无妨。”刘断水道:“不错,来,喝。”不一会儿,竟然伶仃大醉。刘水月扶他睡下,程明辞去。刘水月暗道:“爸爸伤心妈妈,这才借酒消愁,哎。”想到妈妈死于非命,心中痛苦,大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天已将黑,刘断水还未醒来。刘水月拿起断水刀,出去练习一路,直到夜深才睡下。

次日清晨,刘断水一早起来锄地,锄了一个时辰,便觉腰酸腿疼,暗道:“平常练武数个时辰不觉疲劳,今日锄地须臾便身体不适,这是为何?哎呀,对了,我中了惜处子这种毒,难道这毒霸道之处就是不能运用内力?想不到江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毒药,以后我就和水月在此落脚,永不踏进江湖,免得水月再受伤害。哎,也不知黄兄他们怎么样了,贼人厉害,只希望他们吉人天相了。”正思索时,刘水月喊道:“爸爸,起来这么早,我来做饭,你先歇息一会儿。”刘断水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会做饭?我来吧。”放下锄头,回到草屋,说道:“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刘水月道:“睡好了,吃过饭我也来锄地。”刘断水道:“好,不学会锄地,将来怎么找媳妇?”刘水月闻言一怔,暗道:“爸爸难道真的想在这儿住一辈子?”说道:“我要练武,练好武功以后,找出凶手,为妈妈报仇,为山庄中所有丧命的人报仇。”刘断水摇头道:“我不教你武功,也不会要你去报仇,再说你要是为了报仇而活,这人生也就毫无意义了。”刘水月好似不懂,说道:“难道妈妈白白死了?”

刘断水道:“江湖危险,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学武,而且不是为了报仇的话,我便教你。”刘水月立即道:“好,我不报仇了,你现在就叫我刀法吧。”刘断水摇摇头,说道:“还是先吃饭吧,等你学会种地以后,在学习刀法也不迟。”刘水月不愿意道:“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学习刀法。”刘断水苦笑一下,烧火做饭,刘水月看着断水刀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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