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淮紧紧盯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冷静镇定的表情有瞬间的龟裂。
“咱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年轻男人唇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一些将他脸颊上横亘交错的疤痕映衬得更加狰狞,“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巧了。”
“让我猜一猜。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其他人的保护下苟延残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活着?”
“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世,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特别”
“时迁。”陆淮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钩子狠狠勾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烟雾的作用,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眩晕感,额头的冷汗渗了出来。
青年男人听见自己的名字,轻轻地“啧”了一声。
“真荣幸。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废话咱们就先抛到一边去吧。”时迁说,“我只是在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如你所见我活得还不错。”
“你带的这只怪物足够稀奇。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时迁毫不惧怕地拉起小八一只软绵绵的触手、仔细端详了一番眯着眼睛说,“就当作是你为我们再遇准备的见面礼吧。”
陆淮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无法动弹了。他动了动手指,金色的丝线忽地窜了过去却在半途被时迁踩在了脚下。
“罗网之术你学得还不如我呢。”时迁嗤笑,苍白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中一抓拨弦似的勾出一缕散发着寒光的银色光线,抬手一扬银光往陆淮的脖颈飞去
幽蓝色的光芒乍起。那条银线像是被人半途剪短了一样,软绵绵地坠落了下来。
空中无端出现了一道漩涡门,珠光色的浪花一点一点翻卷出来,里面探出了一个长发长裙的闻乐:“哥?发生什么事了?”
紧接着她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陆淮,还有失去意识的小八,下意识将视线投射在了时迁身上却被对方和陆淮相似的五官吓了一跳。
时迁:“她叫你哥?”
陆淮:“”
时迁:“呵呵。”
时迁收回手臂,银线倏然绷紧,在空中分化成好几条,气势汹汹地往闻乐的方向扎了过去却被闻乐轻巧地抓了个正着。时迁不给闻乐开口的机会,趁机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快步向闻乐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陆淮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时迁不会被妹妹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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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
时迁被五花大绑地拖回了海神殿。
头晕眼花的小八变回了原来的蓝色章鱼的模样,被闻乐送到杜卡医生那里修养。陆淮的手臂有些擦伤,闻乐从书房里摸出一瓶药剂让陆北楼给他涂一涂,转眼间渗着红色的肌肤就恢复了平整。
陆淮没有功夫感叹海神殿的与众不同,双眼死死盯着时迁。而时迁被闻乐一顿收拾,灰头土脸,下颚泛着一圈淡淡的淤青,但紧皱的那双长眉下,眼神表达出的还是明显的厌恶和轻蔑。
时迁额头青筋隐隐透了出来,双唇露出一丝白色,似乎是想呕吐,但他的嘴也被捂住了。
“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闻乐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时迁,时迁避开她的视线,狠狠翻了个白眼。而陆淮则叹了口气,开口道:“他是我弟弟。”
闻乐:“”
陆北楼:“哈?”他们老陆家这么虎的吗,孩子一丢丢俩?不是,老爸老妈怎么从来没有提过?这是老爸的私生子?不可能。嘶,难道是老妈的!
陆淮打断陆北楼的脑补,清冷的嗓音瞬间让陆北楼清醒了过来:“不。他只是我的亲生兄弟,叫时迁。”
“我原来的名字,叫时境。”
“”陆北楼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所以”闻乐轻轻吸了一口气,挑眉总结,“大哥你,不是陆家的孩子?”
陆淮点头:“我是养子。”
陆淮说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大概就是世世代代继承“灵眼”的玄门家族经年没落,在某一代终于惨遭亡命之徒袭击、掠夺。时境和时迁这对只差了两岁的兄弟在年幼时就离散了。
哥哥被救下,之后被拜托到了和时家祖辈有故交的陆家。而弟弟则就此失踪,不知下落。
“”闻乐听完这一个狗血的故事,看时迁瞪着眼睛有话要说,默默解开了他嘴上的束缚。
“闭嘴吧!”时迁低吼着说,“凭什么,凭什么那时候被拉出去的是我不是你你就没想过给他们报仇,也没想过要来找我,缩在陆家那个安静的龟壳里、就当作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要不是我出现了,你还心安理得地当着你的陆家少爷吧?你会主动告诉这两个”时迁的眼神飘到了闻乐的脸上,看见后者面无表情的神态之后下意识噎了噎,扭头向陆淮继续控诉,“你会主动告诉他们,你根本不是陆家人吗?”
陆淮轻轻吸了口气,说:“我会。”
时迁冷笑了一声。
“但这也不是你助纣为虐的理由”
“我助纣为虐?”时迁笑了,“我费尽心机报仇,成了他们的首领,把那几个人渣一点一点碾成了肉泥而你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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