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回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清晨,刚回房里,就见水无心坐在床上,仿佛等了他许久的样子。

“我们早已分房数月,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说话的时候,林远毫不掩饰对水无心的厌恶,仿佛对面的人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水无心一脸平静,淡淡地注视着林远,轻声道:“林远,你休了我吧。”

听见这句话,林远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恍惚记得一年前,对面的女子也是用这样平淡语气的口吻同他说:“林远,你娶我可好?”

林远不可抑制的恼恨起来,他上前抓住水无心的手,冷冷地开口:“水无心,你的人就同你的名字一样,你是没有心的,所以你也没有感情。你将陆月害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妄想我会放了你,你简直做梦!”

他一把将她扔在了床上,大掌直接撕碎了水无心的衣衫,他对身下的人没有任何怜惜,只是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内心挥之不去,莫名的焦灼。

水无心没有反抗,只是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床顶,连一点儿生气儿也没有了。

最后,林远在水无心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就这样互相纠缠吧,谁也别放过谁。”

林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等他醒来时身旁早已没了水无心的影子,只有那人残留的温度证明她是真的存在过。

林远忽然看到了桌上放着一枚玉佩,同样的玉佩他也有一枚,那是幼时水林两家订下亲事的信物。

如今她竟然将这玉佩还了他,是不是证明,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林远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儿,心里存了几分愧疚,他就是一时气糊涂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曾想过伤害她。

他明明想待她好的,可是每次到最后却只能以伤害她结尾。

林远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喃喃自语:“无心,你恨我吧。”

水无心拖着疲累的身子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落雨阁,她伏在桌上上,小声的啜泣着。

那人从来都不会信自己。

她说她嫁他,不是因为从小就与他有婚约的缘故,他不信。

她说她从没有伤害过陆月,他不信。

偏偏她说她恨死他与陆月了,这句话他却牢牢的记在心里,并且深信不疑。

林远,我真的累了。水无心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夫人,何事哭得如此伤心?”原本想来打听图腾的事儿,却没曾想撞见了这么一幕。

水无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纪青雪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刚刚风大,有沙子进了眼罢了。”

风太大?纪青雪看了看外面,哪里有风啊?

纪青雪轻轻走了过去,坐到她的旁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听到这句话,水无心忽然扑进她的怀里,崩溃大哭。

因为她与林远,再也回不去了。

水林两家有百年的交情,两家夫人又同时怀有身孕,便立下约定,若孩子一男一女便为他们定下婚约,将来成为夫妻,若孩子是两个女孩或者男孩,就让他们义结金兰。

因为父母的一句玩笑话,就决定了尚在腹中的林远与水无心将来的命运。

水无心六岁那年,林家正式上门,在众多族人面前定了这门亲事。

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要陪着对方一辈子的。

林远十岁出远门,拜师学艺,十年音讯全无。而水无心一直待在邺城,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身边的人一直劝她,另择良人。

她却拒绝所有前来求亲的人,她紧紧地握着手里那方玉佩,她相信,林远一定会回来。

后来,林远果真回来了,可是身边却还带着一位娇小玲珑的女子。

真可笑,她等了十年,心心念念的人,此番回来却是与她退婚的。

那时,水无心已经成了水家的掌权人,再不是从前的稚子,即使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毫不费力的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当多年不见的林远牵着陆月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抓紧了椅子的一角,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无心,是我对你不住。”林远歉意道,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终究是将从前的一切都变了一番模样。

水无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林远,整个邺城都知晓你我的婚事儿,如今你学艺归来,前来退婚也就罢了,竟还带着你的相好,你这不是存心给我水家难堪吗?”

听了这话,林远欲解释:“无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水无心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是也好,不是也好,退婚可以。当初是谁订下的婚约,就烦请谁再来退了这婚事。”

水无心起身,不再看他:“管家,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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