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脸蛋言笑晏晏,黑白分明的眸里却并无太多的笑意。
“聂太太呢?”男人看着前方,语气中的讽刺毫不掩饰,“来这里见老情人的?”
一个蓝颜詹聿,一个前男友裴景旭,刚和他领完证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他戴绿帽?这女人胆子大发了?
“没啊,来找詹聿问点事,碰巧遇到裴少……”言晏笑了笑,一只手环在男人脖子上,另一只手像是觉得他的领带很好看,指尖撩了撩上面精致的小夹子,说出的话像只是随意一提,“只是裴少好像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差点被弄进局子了。”
聂南深湛黑的眸落在她笑意嫣然的脸上,微微眯起,“你怀疑是我做的?”
她仰着小小的脑袋,“我怀疑很有道理啊,”轻轻的笑,“裴少是秦小姐的前男友,你要对他做点什么很有动机也很有办法不是吗?”
不然怎么一切都那么巧合?刚好喝完酒,刚好被碰瓷,甚至差点……虽然最后那一刀她不确定是真的意外还是蓄意,也刚好,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
鼻息间溢出冷嗤,聂南深睨了她一眼,“我如果真的想要对付他,就不是区区酒驾这么简单了。”
英俊的脸上尽是不屑的轻蔑,聂南深将她放进车里,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陈叔说你来了警署,我担心你就抛下手中工作过来了,”语气中有点刻意的小委屈,“聂太太不该感动,反而来质问我,怎么,吃醋了?”
女人眉眼不动,依旧笑得温婉无害,“我既然是你的太太,你如果为了别的女人对付其他男人,我好像不吃醋才显得不正常?”
说是吃醋,可是却一点也不艳羡不嫉妒吗。
男人的脸色缓缓沉了几分,冷着脸做到她身侧,盯着她笑得似嘲非讽,“照你这样说,那以后安苏的醋你是不是也要吃一坛子?”
言晏一怔,明显不知道他这突然来的不高兴是怎么回事,撇了撇嘴,喃喃,“安苏不一样。”
聂南深挑了挑眉,“哪里不一样?”
看着男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的模样,言晏懒得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别过头不去看他。
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他的妹妹,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人,聂南深想要一个太太陪他消遣,自己只要伴好这个角色就行,其他的……他不在意,她自然也没有资格和必要去在意。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四点快到五点,入秋的夕阳缓缓斜下,温和的晚霞染着红晕落到窗边女人的身上,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渡了一层淡淡的色泽。
朝向窗外的微瞌着的眸很静谧,很柔和。
她就这样不说话不带刺的模样,很养眼。
聂南深看着小女人温静嘴角却隐隐透着一股傲娇的侧脸,唇畔缓缓浮现一丝笑容,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最深处滋衍而生,悄无声息。
回到银南别墅的时候,余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在等他们。
余妈一眼见到被男人从外面抱回来的关言晏,手臂和膝盖处不是淤青就是血的,余妈骇然上前,“先生,太太这是怎么了?”
“把药箱拿到房间来。”
聂南深步伐未停,直接吩咐了一句就欲抱着关言晏上楼。
他这是要……带她去房间?
袖子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扯了下,聂南深垂眸看她,正对上女人温静的眸子,“先吃东西吧。”
聂南深皱了下眉,“先上药再下来吃?”
女人巴巴的水眸就这样望着他,“可是我饿了。”
满屋子的饭菜香从进来开始就勾起了言晏的食欲,她今天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
低低的声音带着不知名的软,像是轻轻的触着某根神经,生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聂南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抱着她到餐厅坐下,蹲在她面前去查看她膝盖上的磕伤,低醇的嗓音很温柔,“还疼吗?”
“破皮了而已。”
聂南深起身就欲去拿药箱,再次被女人拉住,“先吃饭吧,带会儿凉了。”
聂南深盯着她,那微眯着看不清神色的墨眸让人无端的心慌,言晏状作从容的收回手坐了回去,看起来真的很饿的样子望着面前可口的饭菜,朝余妈笑了笑,“余妈的手艺很好。”
余妈立马乐开了花儿,她还很担心太太不喜欢她做的饭菜呢。
“太太,您看看今天的菜合不合口味,”看着貌似已经和好了的两人,余妈已经转身将饭盛好了端上来,笑着道,“您以后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言晏点了点头,微笑的模样很乖巧,“谢谢余妈。”
一桌子都是家常菜,两个人典型的三菜一汤。
就连吃饭的模样也挡不住男人与生俱来的优雅矜贵,拿筷子的动作也显得很养眼。
像他们这种从小都经历过严厉家教的人来说,饭桌上几乎都是食不言的,所以一顿饭吃得很安静,言晏才吃到一半聂南深就已经吃完了。
聂南深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之后就看着对面还在小口吃着菜的女人。
她吃东西的速度很慢,也很安静,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很秀气端庄的感觉。
这顿饭吃了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外面的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
言晏无意间咬着筷子看到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微微蹙起的秀眉显得很纠结。
是不是天黑了会显得更奇怪啊?
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淡淡的道,“我吃饱了。”
“聂太太胃口很大,”聂南深挑眉,轻笑声中伴着意味不明的调侃,“我还以为这顿饭会吃到明天。”
最后一碗饭他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强塞。
“才半个小时而已。”
言晏一下拧起眉,语气很不满。
女人一向不喜欢被人说男人说胃口大。
聂南深笑了笑,绕过餐桌将她从位置上抱起,“好了太太,”垂眸看她的眼角眉梢都是微扬的笑意,“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卧室了?”
他刻意咬重了卧室两个字,言晏只觉得脸上一烫,很识趣的闭嘴没再说话,只是垂着头往下看的眼底露出了隐隐的局促和不知所措。
卧室……真是个充满歧义的词。
余妈跟在他们后面将药箱拿上来,嘱咐了一声就关上门退了下去,言晏被聂南深放到柔软的床上坐下,男人将药箱放到一旁,蹲下身去找上外伤的药。
整间屋子偏深色调,深蓝色的沙发和深蓝色的床单被褥,从里到外处处散发着属于男人特有的味道。
言晏看似不经心打量的视线一下触到床头安静摆放着的两个枕头,本就紧张的思绪一下绷了起来。
她清楚的记得,上次她睡在这里时,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之前她不是没来过,但那时候她和这个男人还没有任何关系,而现在……她们好像是夫妻了,夫妻,是该睡在一张床上的。
裙摆的位置被男人撩上去了一点,刚好露出被磕出血的伤口,在光洁的腿上显得刺眼的格格不入。
女人浑身的紧绷落到男人眼里,聂南深从药箱里拿出一支小药膏出来,低低的笑,“乖女孩儿,我只是帮你上药而已,”抬头盯着她略显局促的神情,唇边弧度微深,装模作样的问,“你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颜色极深的墨眸蕴着星点般的笑意,眸光对视的瞬间,言晏呼吸一窒,像是触到什么滚烫的东西一般,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在想聂公子这么优秀的人,”微红的脸蛋下是浅浅的笑,“别人看不上真是可惜了。”
她虽然很反感这个男人,但不能否认他确实很优秀啊,长得够帅气,手段够利落,还很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为她上药,这样的男人在江城恐怕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下一秒男人就俯身到她面前,双手支在她身侧,低低的笑,“留机会给你捡了个便宜还不好?”
男人凑近的脸与她只有微薄的距离,调笑的呼吸都落到她脸颊,鼻息间全是男人霸道的气息。
言晏支在床沿的手有些用力,不去看男人眼中肆意的暧昧,似漫不经心的笑道,“可惜这个便宜太烫手了。”
看着女人微红的肌肤,聂南深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药膏打开,声线都透出愉悦,“言晏,该占的便宜就得占。”
距离拉开,言晏只觉得连呼吸都觉得顺畅许多,也不去思索男人话中的几个意思,就看到聂南深已经重新蹲下身子给她膝盖上的伤口上药。
不算是很严重的伤,今天那把刀没落到身上,她只不过是在被裴景旭救下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而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思砚和聂南深之间有点什么?
让思砚毕业后就和聂南深结婚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言晏看着蹲在身前,微垂着头从细管中挤出粘稠药体的男人,英俊的侧脸线条分明,还是忍不住问,“聂公子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准备把樊小姐怎么样吗?”
聂南深沾着膏药冰凉的手指刚碰到她的,不知是太过冰凉还是男人手上的力道没掌控好,言晏疼得皱了下眉,但还是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叫出来。
男人温和的侧脸变得淡漠,好像就刚才那一下,后来的动作都是很轻柔的,头也没抬淡声道,“你很好奇我会把她怎么样?”
言晏就这么盯着他,绯唇弧度很浅薄,“既然你说是在帮我,那如果我现在让你放弃对付樊榆,”她顿了顿,笑道,“聂公子会答应吗?”
这次聂南深终于抬起头来看她,“她那么对你,”墨眸微眯,“聂太太不打算讨回来了?”
在他印象里关言晏就是个外表温和骨子带刺的女人,谁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有机会她不应该傻白甜到想要不了了之。
言晏看出了他眼里浓浓的鄙夷,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就在床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你可以当我善良一下啊,”弯唇浅笑的模样天真得像个小女孩儿,“仔细想想,我除了名誉受损点,好像确实没受什么伤,何必再多拉一个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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