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儿独自溜达回顾府,一进晴碧阁,顾延川已经等候多时。
唐越儿顿时头大。
这是又要挨训了吗?
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迎接顾延川的怒火结果顾延川只是看着她,看了半晌,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里,有无奈,有责怪,有心疼,也有担忧。
唐越儿莫名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爹呀,自己怎么还会为他感到难受呢?
顾延川离去之前,伸手摸了摸唐越儿的额发,神色颇是温和。
唐越儿在顾家住了这些日子,顾延川从不曾对她有过这样父女间亲密的举动。
又听他温声道:“茵儿就要嫁人了,近日京城里不太平,若是无事,茵儿还是别再出门了罢好生生的待在家里,等着风风光光的嫁去定王府,这不是茵儿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唐越儿无言以对。
她深觉顾延川爱女心切,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可是她是唐越儿,不是顾明茵,让她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谨守闺阁,看书习字绣花儿
她做不到呀!
顾延川去后,唐越儿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顾家了。
自己走了,顾延川眼不见心不烦,应该就不会再有这样长吁短叹的时候了罢。
唐越儿心情郁闷,丫鬟菱枝看在眼里,过来劝解。
“二老爷也是为了郡主好,郡主时常独自出门,府里上下的人,话里话外说的都不好听,更况还有二夫人在二老爷耳边说些添堵的话,二老爷能容得郡主这般自在,着实不易呢。”
又道,“二老爷说得也对,近来京城里确实不太平,听说有两三个官宦人家的新妇好端端的坐在新房里,忽然就不见了踪影,官府里派了人到处找,却一个都没找着呢。这些日子,京城里的官宦人家都不敢办喜事了,就是怕丢了新妇”
一旁丫鬟桂叶不无担忧地道:“郡主就要嫁去定王府,也要做新妇呢但愿到时郡主能平平安安的。”
菱枝道:“定王府哪是寻常官宦人家能相比的?郡主嫁了过去,定王府的人自然会将郡主护得周全,那种离奇的怪事,才不会发生在郡主身上。”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唐越儿也没在意,随意听在耳朵里,忽而心中有些触动。
没多少日子,就是七夕了。
定王与嘉阳郡主的婚期,正是七夕当日。
想那采花贼专爱掳劫官宦高门家的新妇,自己何不就等到与定王大婚那日,坐了花轿,大张旗鼓的嫁去定王府,兴许能引了那采花贼现身来掳劫自己?
若是用自己作饵,抓住了那采花贼,也算是自己离开京城之前,做下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至于与定王成亲之后嘛自己有手有脚,随时都能溜之大吉啊。
又不用真的去做什么定王妃。
唐越儿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办法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却也可以一试。
因此暗暗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安心待在顾府里,甚少独自出门了。
只是一想到上次被投毒的事情,唐越儿还是心有余悸。
故而一日三餐,所用碗筷都换成了纯银的,以防饭食里再被下毒,晚上安寝的时候,那流花剑就放在枕下。
眼见临近七夕,一切倒还安稳如旧。
待得七夕前两日,就有许多年长的妇人和嬷嬷们来到顾府,为唐越儿打理出嫁的一应事宜。
有的是顾家的亲眷,有的则是宫里顾皇后指派来的,一个个都是厉害角色,轮番不停地对唐越儿进行教化。
无非就是说,女子以夫为纲,出嫁从夫,如何贤良淑德,礼敬丈夫的那一套说辞。
唐越儿听得不胜其烦。
心里忽而同情起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子来。
她们活得是有多憋屈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一辈子恪守所谓的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都不行,把所谓的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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