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傻,有时候也不傻。

他没念过什么书,字是家里老头教的,主要是看医书。

小时候,家里来来往往大人物,耳濡目染,一些常识江安还是懂的。

阳山村为什么那么穷,相隔仅仅十公里的庆元村,却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小康村,就因为庆元村有打出名号的作物。

如果阳山村也有代表性的作物,种出来的东西才有产品力,试验田才算成功,乡亲们才能富起来。

所以尝过白象桃之后,江安再也挪不开腿了。

在他旁边,温挺也很生气。

都什么人啊,要不是有张县长这层关系在里面,他早就下逐客令了,这小子就是个土豪,没有常识没有文化的土豪。

“江总,你买回去也种不活啊,赔钱生意咱不做好不?”

江安转过头:“反正是我出钱,这批苗多少钱,多少钱我都买,自负盈亏。”

“不是钱的问题,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温挺都快被江安气死了,钱不钱的,一批苗能值多少钱,他都开公司了,缺这点钱么?

“主要是名声,你懂不,半成品给你,你养不活,以后谁还敢买咱们的苗?”

他本来是农研所的一名专家,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继续做下去,升主任指日可待。

但他不满足于此,农研所的改进都太保守了,因为要顾及各方的利益平衡,违背了温挺干这行的初心。

他想改进出一种真切会颠覆市场的,经济效益突出的作物。

这批苗还没到最佳状态,就被江安种死了,名声搞臭了,以后的研究还怎么搞,市场还会接受他吗?

不知道江安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反正他就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就要这批苗,你开个价吧。”

“你!”

温挺气血上涌,只觉眼前一黑,扶住桃树。

老毛病又犯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这生意我不做了,你请回吧,我回头跟张县长道歉。”

江安还是没有动,淡然的看着他。

温挺连赶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头痛得很,每次情绪有波动的时候,身体就会出状况。

他叹了口气,本以为到乡下空气好,纯粹一点的地方,病情就能有好转,整整两年了,还是这样。

“你不舒服。”江安说道。

不是废话吗,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温挺觉得江安不仅智商低,情商也很低,一般人见到别人不舒服,即使不上前关切,至少不打扰吧。

江安确实走上去了。

温挺还以为江安想扶他,刚准备开口拒绝,却发现江安伸出食指和拇指,掐在他太阳穴上。

“哎,你干嘛?”

温挺吓了一跳,这小子疯了吗,他痛的都快晕过去了,也无力抵抗,只是想拨开江安的手。

江安不为所动。

转瞬之间,温挺觉得原本嗡嗡作响的脑袋忽然安静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消噪了一样。

他诧异的去寻找消噪的源头,发现竟然是游离在太阳穴上的几根手指,有节奏的律动宛如打在头皮上的鼓点,狰狞的病魔也因此安静下来。

万籁俱静之中,两股清泉分别从太阳穴涌出,涓涓细流一般流遍全身,清凉,舒服,令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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