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医院”徐陌截住她的话头,她想说分手,他知道,就是知道了,不是猜测。可他不想,胡乱的给她戴上帽子眼镜,便拉着出了门。干啥,这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呀,我陌哥你冷静点呀!所以说有效的沟通是多么的重要,一个胡思乱想,另一个连话都说不明白,就这样去了医院。

“自杀的话,菜刀揦手腕比较快,现在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来你给我讲讲,你这是怎么了!”上了年纪的医生,一边气愤的絮絮叨叨,一边给张一弦清理着伤口。

“医生,你说她真是菜刀割的?”

“那还能有假?”后来张一弦家里的本来就没怎么用过的厨具就都进了小区的垃圾桶内,这哥好歹给我留一个防身呀,但徐陌并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呼喊,安顿好张一弦便又回了剧组工作,只是往后的一日三餐都定时定点的叫外卖过去。

张家父母也终于鼓起勇气来看望一下张一弦,只是不咸不淡的气氛让人略有些尴尬,老两口呆了不几分钟就要起身而去。

“人死如草芥,名利这玩儿意,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追求”许是张一弦这些年一直同父母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从没有抱怨过,在她还懵懂天真的时候就用她赚了满身名利。

这会儿略有些凉薄的语气,让张家父母有些惶恐“知……知道了”

“往后如果没有接到通知,二老就不必到我这里来了”张一弦坐在沙发上身子绷的笔直,看似随意的翻着竹简,也并不起身相送,但那被翻来翻去的竹简也没见有什么奇特之处,像是不过被随手把玩而已。

往事不可追,思绪惶惶然然的飘到了十年前,那时张一弦才六岁还是一个小县城里的毛孩子,尽管她带有与生俱来的记忆,但是父母都只当她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并不理会她,有时候着急了还会呵止她。

直到伪专家的直播讲座,请了当地的好多学者,连同还是地方大学老师的张家父母,张一弦这个小一点的孩子也被带了进去,直到十年后的张一弦也没有改的了对历史真相的严肃,别说当时还那么小的她,传说中价值千万的北宋瓷器被她像个酒瓶子一样摔裂,就成型的土质讲到历史的延伸,侃侃而谈,在座的没有一个反驳的了的,那耀眼的光辉,自此便被政府惊觉,本来并不想来首都,只安守一隅便无比知足,可张家父母对大城市的向往,对名扬天下的向往,炙热而无比疯狂。

在实验室里的那几年,被反反复复的各种研究折磨,可能是张一弦再也不愿提及的往事,那是父母迷昏她送过去的。直到后来她彻底苏醒,那些人才惶恐的奉她为珍宝,珍之,慎之。

即便这样念及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张一弦也从未疾声厉色过。

可现如今,有些事情以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张一弦再也不能放任他俩不知死活的去碰触那些不可深挖的历史传说。

“一弦,以前……”其实何尝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也曾心疼过,张母转过身来泫然欲泣“以前是我们不对,可咱们现在不都好好的么,你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假惺惺的了,你俩以后安守本分,再也不要借我之名行任何之事,我会通知有关部门的,如若不能,国法不容,我自不能干预。”

“一弦呐,我们的事以后自不再让你操心,但你若真的念及旧情,也去看看季礼吧,他这些年不是很好。”

“我与方季礼之间如何,也不必你们操心,二老请回!”张一弦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直直的去开了门,送走了亲生父母。这一送,往后的岁岁年年里什么阖家欢乐,什么共享天伦,就再也不是张一弦能奢望的,有些事最不堪戳破,一旦面纱被揭开,谁都无能为力。

而方季礼又是谁?是张一弦被反复试验时伸出同情之手相依为命的青葱时光,是张一弦很喜欢却未来得及表白的美好少年,是最后一地鸡毛背道而驰的名扬世界的陶瓷艺术家。

借张一弦之手有多少人曾经耀眼风光,而张一弦如今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我不就24岁,怎么就过得跟42岁一样?方季礼,方季礼,但愿老死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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