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霞满天,给重檐飞宇披上一片金黄。
太子别苑一棵参天老树下,一须发飘飘的老者驻足仰望,目光透过层层树叶望向苍穹,落在地上长长的身影落寞苍凉。
穆紫晟跟着皇上歩辇走进太子别苑时看到自己的父亲,眉目抖动,面上平静,握着剑的手泛起青筋,数日前还披甲持兵,神采飞扬的穆元帅,竟以教小太子兵法为由被困在这四方别苑里,而自己也以忠勇稳健为由,被夺取了征南将军一职成为了御前侍卫。今日一早,贵妃娘娘去法华寺进香还宣了母亲陪同,他连单独同父亲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向宫外传递信息。
“臣恭迎皇上”太监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黄昏里寂静的院子,穆连城转身看向大门跪下,纳兰煜着一身朱黄色常服龙袍,袍下绣着汹涌的金色波涛,腰间系着紫红色腰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凸起的小腹上,仰着头看向刚才穆连城看的树冠。“老树枝繁叶茂参天如盖,老元帅天天仰望入神,可见元帅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啊。”
“回禀皇上,老臣已经年迈迟暮,每日仰望这棵树,只是羡慕这树上倦鸟归巢罢了”纳兰煜没有宣他平生,穆连城只能跪着躬身回答,言语小心谨慎,想起先帝在宣德殿能与他席地而坐,跟他探讨山川地形,边塞要冲,不居俗礼胸怀天下,而今......
“哦,平生吧,老元帅进宫教皇儿兵法着实辛苦,是朕疏忽了,今日便回府歇息吧。”纳兰煜虚扶一把穆连城,“过两月便是皇后寿辰,还请元帅带慕容公主和小紫彥一起进宫赴宴,届时皇儿正式拜师”语气真诚却目光幽冽。
穆连城看到那目光,想起先皇临终之言,手心渗出汗来,先帝,为了您的夙愿,为了天下苍生,臣只赤胆忠心,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您的江山的。他突然觉得这几日被幽禁在词,教十岁小太子纳兰哲兵法不是什么憋屈的事了,倘若能将太子教成他爷爷一般志存高远,仁爱开明的一代君主也是对宣夏最忠实的守护。“老臣谢陛下恩典。”
几个时辰前,日上三竿,紫彥浑身是汗,单膝跪在幽室的地席上,右手执着短剑,左手撑着地,一半发丝披散在肩前,脸色有些煞白,几日来,连睡觉都会被忽然袭击被迫练剑,却只吃些果子和清粥,那些映象已经被她精准地击中心口,灭掉了六个,只剩一个。
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原因,她总担心是真的馨儿姐,屡屡不忍击中,从而被对方一次次偷袭,其实馨儿早离开了幽室,只每日送一次粥和果子,而只要她完全松懈或相反有一点攻击力,那些映象便会袭击而来。
她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她不是馨儿姐,不是,突然睁眼跃起,用尽全力跳到幽室最高顶的悬灯处,然后快速俯冲而下手中剑直指馨儿心口,随后翻身单膝跪背对那那映像。余光看向身后露出欣喜,太好了击中了。忽然手中一热,那短剑低鸣一声,长出了一寸,泛出了浅红色的光,而她整个人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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