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面。”唯暖轻笑,有些惊讶。
“那天节目结束后,我回到舞台上跟几个同事聊天,突然听到有人在观众席上喊我的名字。说实话,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狂热的粉丝。因为我的粉丝几乎都是理智型,所以,我有些好奇的回头跟你打了一声招呼,甚至连人都没看清楚。只是没想到,你那么执着,又开始不依不饶的喊我。同事开始打趣,不要伤了小姑娘的心。你的执着确实令我动容,于是,我回头认真的跟你挥了挥手。那时候的你孤零零的站在台上,整个人却是在闪闪发光。那一刻,我确实有些感动,却捕捉到你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告别。”
“是呀,那天我确实是去跟你告别的。很多人都有过年少的偶像,却随着成长,把他们丢失了时光的洪流中。那时候,我不是丢失了你,而是放下了你。你于我是水中望月,应然深却在我身边守了很久,让我的掌心开出了最瑰丽的花朵。我大概也是个朝三暮四的人,终于还是没有坚守住年少时代最懵懂的一份情感。”
“你从来都不是朝三暮四,反而你一直感情专一,喜欢了,就傻乎乎的不管不顾。你看,从你把我抛下的那一刻起,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把我捡起来过?”
“啊?”唯暖张了张嘴巴,不知这话是从何而来。怎么就带了一丝控诉跟委屈的成分在里面。
“你是突然间失踪的。自那天之后,你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曾经,我发的每一条状态,你必转必评,我粉丝数量本就不多,你的持之以恒一直令我印象深刻。所以,出于好奇,去翻看了你的微博。你的微博中开始出现一些小女儿的心思,再往前翻,便是看节目的前一刻晒出的票根。只是一瞬间,微博上的你便与那天看台上的你重合了起来,没有半分的违和感。那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那天,你是去跟我告别的。为了然深,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决绝。”奚明森苦笑。
“我一直很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一直相信坚贞不二的爱情。我一直知道曾经对你的迷恋不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感情的寄托。况且应然深的出现,确实是满足了我对爱情的所有想象。我其实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如果明知求而不得,那么就会选择触手可及。或者说,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喜欢那些美好的、精致的、闪着光的存在吧。所以,遵从内心的选择,我快刀斩了乱麻”唯暖顿了顿,“奚明森,我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可以与你讨论粉丝与偶像这个话题。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很久了,久的我都忘记了曾经对你狂热崇拜的这段历史。你并不是跌下了神坛,你在我面前只是双脚落了地。然而,直到今天,才发现,那些感情确实曾鲜活的存在于我的生命中。他们不应该被深埋更不应该被丢弃。它们是值得被珍惜的。”
“我们相识太晚太晚了。你跟然深两个人其实很像,看似有些清冷,对什么都不在乎,却都很偏执,有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执着。他对你是这样的,你对他,也是这样的。只可惜,你对我,却从来不是这样的。”
“是呀,只是因为,我们随着成长逐渐学会只做有把握的事情,学会了趋利避害,学会了寻找舒适区,也学会了妥协。如果,可以活的开心一点,为什么不呢?你看,我其实很自私的。”
“你不自私,只是,我终究不是那个让你真正命动的人。自童清幽之后,然深的感情状态确实让全家人都担心。我时常去他家做客,也时常陪应伯父下棋,伯父每每都感叹然深的脾气不像他也不像他的母亲。后来直到你的出现,令他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他跟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你跟我告别的那一天,他告诉我他喜欢的女孩终于跟他在一起了。那时候,我还由衷地为他高兴,觉得这小子性情大变,年近三十,竟然跟个少年一样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却不知道,这小子竟以退为进暗戳戳的从我这边挖了墙角。他半夜给我发的信息,绝对带着一丝的耀武扬威。后来,他时不时会跟我谈起你。看得出来,他对你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原来,有些人,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只留给了一个人。我也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俘获他的心。认识他二十多年,他一直清心寡欲。能让他心动的人,一定不普通。我也曾经提醒他,你们相识不久,彼此之间不够了解,别是一时的热情。他只说我不懂。后来我终于懂了。那天下午,夕阳斜照,你被他牵着走进院子里。半拢的霞光落在你身上,微风拂过你的眼角你的发丝,你看着我的眼神中有过一闪而逝的不可思议,随即归于平静。然而,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却咯噔一下,强自压下所有的情绪,装作初次相识,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只是,那时候的你,满心满眼里面都是他,已经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了。”
“是呀,第一次遇到你,我确实是很惊讶的我喜欢提前计划很多事情,独独这一件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然而,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应然深。如果没有他,我跟你大概永远也不会认识的。凡事有因必有果”
“有因必有果”奚明森重复了一句:“很对!你们两个都是我珍视的人,看到你们可以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幸福或不幸福,又有谁说得好呢?”
“相信他,他可以做得很好。”奚明森拍拍唯暖的肩。
唯暖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相信把一切交给时间是最好的选择。这一年经历很多,逐渐发现没有什么可以一成不变,与其去给不定的未来添加束缚,不如从现在开始为想要的未来创造条件。
凡事不再依靠别人,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承受最坏的,即使被打倒也可以迅速站起来整装待发,不论悲喜都能坦然对待,内心强大,外在平和,这就是她对自己最大的期望。
同时,她也知道,今晚与奚明森“渔樵江渚”,沐着夏月春风交谈,之前近十年的青春,是真的付诸笑谈中了。
两人一直一直往前走,拐过弯,路的两侧已经是民宅小区,月夜下灯影幢幢。
下个路口处,一个身影倚栏而立,正在抽烟。烟雾袅袅中,唯暖隔了很久终于看清楚伫立的人,正是应然深。
应然深已经许久不抽烟了吧。至少,自从唯暖第一次跟他讲过她不喜欢烟草以后,便再也没有见他抽过。他平日里总是有着惊人的自制力,并且言而有信。他几乎能做到说过的每一句话,除了不离开她。
地下零零落落散了许多烟头,想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
看到两人过来,应然深将烟火掐灭,站直身体,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容。
看了看一地的战果,奚明森打趣道:“你紧张什么,还怕我把她拐走了不成?”
“是。”应然深丝毫没有否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今日,也躲不开当初”
唯暖静静的听二人在这里打哑谜,也不插话。
终于,奚明森笑着拍拍应然深的肩:“放心吧,撬不走。”
应然深突然压了声音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从现在开始,我把她还给你了。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伤害她了。”
“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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