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麟瞳一起冲出来的少年找到了丢出去的战刀。精妙的刀术和麟瞳毫无章法的乱杀一通完全不一样,银光落刃,厚重的战刀在少年手里更像一把锋利的薄刃,轻快的收割着一条条应该接受审判的生命,但少年的气势却是一往无前,他的战斗没有躲避,无论是刺向他的利刃还是突如其来羽箭,少年永远都是用手中的战刀去化解。沉重的战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手臂一样灵活,麟瞳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够大了,但是麟瞳绝对做不到这么轻松的挥舞那把战刀。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留下的只剩血腥。愤怒渐渐回归理智,麟瞳脚下都是混着血浆的泥土,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麟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能是还不太适应这种血腥的场面,但这种战斗方式是麟瞳自己选的,虽然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村子前面那些平民拿着锄头铁锹瑟瑟发抖的看着麟瞳和那个少年,眼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浓浓的恐惧。
少年把战刀插在地上,跪在地上轻轻抱起那个已经被摔死的孩子。突然麟瞳注意到那个孩子的嘴还在一开一合的变换这形状,这个孩子还没死。一层薄纱一样的冰屑覆盖在孩子的伤口上,止住了随着脉搏跳动一股一股渗出的血液。
“这个孩子还没死,如果能快点送回暴风城的话应该还有救。”医明雪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来。
听到声音的少年突然回头,看见一个绝美的少女和麟瞳站在一起,只不过她的脚没有踩在满是血泥的地上,而是踏在一片手掌那么大的晶莹雪花上。少年知道,孩子头上止血的冰也是这个少女的手笔。
“你说什么?”
“我说你怀里那个孩子要是快点送到暴风城,应该还有救。”医明雪刚说完,少年抱着孩子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眼看就要朝南边跑起来的时候,医明雪突然喊道:“等等,”见少年停下脚步,医明雪指了指静静立在空中的漫色月痕,“你就算跑到暴风城也要四五天,肯定来不及了,坐我的马车吧。”
少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医明雪的想法。“谢谢。”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少年说的很诚恳。
少年脱下外衣铺在漫色月痕的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衣服上,随后就从马车上下来了。
“你不一起去吗?”麟瞳问。
少年摇摇头,看向那群平民,与此同时,人群里也走出来一个挺漂亮的妇女,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保养的不是很好,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如果能留在暴风城就别回来了,照顾好洛宁。”少年把两个裤兜都翻过来,掏出来为数不多的金币、银币和铜币通通塞给那个妇女。
妇女没有拒绝,但还是开口问道:“少……瑞文,你不走吗?”妇女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些事情就让它在我这里终结好了,照顾好洛宁,再见了。”
“是。”妇女噙着泪水踏上漫色月痕。
看着漫色月痕腾空奔驰消失在天际,少年重重的松了口气,回过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本坚毅的样子,一切的情感再一次被他隐藏起来。
“谢谢你们,这份恩情我会报答的。”少年走到麟瞳和医明雪面前诚恳的说。
“报答?”麟瞳捏着下巴说:“带我们去帝都吧。”
“可以。”少年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麟瞳的要求。看得出少年是一个很封闭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和欲望都隐藏在坚毅的外表下,就连医明雪那让男人疯狂的容颜,也不过只是吸引他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瞬间。
“哈哈哈,这下不用担心迷路了。”麟瞳伸手打算拍拍医明雪却被医明雪灵活的躲开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呃……抱歉我忘了。”刚才麟瞳整个心都放在那个可怜的孩子身上,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沾着血迹,再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鲜血,麟瞳沉默了,上一刻的高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负罪感。
村民里走出一个老人,虽然年迈但手里提着提着一把保养的很好的镰刀,看得出他刚才已经做好拼命的打算。“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们整个村子,如果不嫌弃就到村子里来坐坐吧。”
……
篝火的晚宴总是充斥着各种活跃的气氛,麟瞳没有拒绝老人的邀请,医明雪自然也跟着麟瞳参加了这些平民为了感激他们的篝火晚宴。宴会多了很多妇女和孩子,很显然这些人之前并没有去村口。
每家每户都带来了新鲜的食材,所有人坐在中心燃烧着篝火的空地上,每两三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烤炉。这些平民们用最质朴的方式感谢着救命的恩情。
医明雪和少年静静坐在麟瞳身边,似乎有外人在,医明雪都会显得很安静。麟瞳身前有两个烤炉,一个烤着素食,另一个是肉食。麟瞳翻烤着碳火上的肉食不时撒上一些调味用的粉末,香气很快就传了出来。麟瞳敏锐的听到,不仅是周围的平民,就连少年和医明雪似乎也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麟瞳把大部分烤好的素菜放到医明雪面前的盘子里,至于肉串都放进了靠近少年的盘子里。
“你好,我叫麟瞳。”麟瞳一边吃着新烤好的肉串,一边说。
“瑞文。”少年的回答简洁,但却不显得冷漠,反倒看起来像是属于那种不删与人交流的性格。
“你看来不像这里的人,其实我也不是大陆南方的人,我从小在雷克雅未克长大。”面对同性,从小在酒馆里长大的麟瞳从来不会遇到没话题或者聊天不下去的情况,至少面对大部分同性。
“雷克雅未克?”瑞文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雷克雅未克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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