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方是在那年初冬时节,偶感风寒。家中所有人原是都以为寻常风寒而已,吃几贴药,躺上几天,应是也就无碍了。

哪知,沈逸方这一缠绵病榻,就再也没有起来。

周一芙自然心焦担忧,守在病床边悉心照料不提。沈逸方的父母在当地也有许多亲朋好友,大家都帮忙,前后寻了好几位名医来为沈逸方诊治。

可是,那几位名医皆是在望闻问切一番之后,都说看脉象、看症状,沈逸方这病症只是与寻常风寒一般无二,全然诊不出还有什么异常。

可沈逸方这病,偏偏就是药石罔效,总也不见好。

花白胡子的几位名医陆续而来、摇头而去,却是没有一位大夫能够清楚明白的诊断出沈逸方这奇怪的病症究竟是个什么名目,更遑论治疗。

是以,那年冬天尚还未到腊月的时节里,沈逸方因着这不知名目的怪病,竟是年纪轻轻的就亡故了!

沈逸方的父母原是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如今垂垂老矣,却痛失独生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恸非常,双双病倒,几乎支撑不住。

而周一芙心中之痛,亦是沉重非常。

本是得偿所愿,终成眷属,琴瑟和鸣,喜得掌珠。正是平安顺遂、和睦喜乐的年华,哪知人世无常,竟这般突然的痛失爱侣……

周一芙悲痛之中,茶饭不思,憔悴非常,寒冬时节,亦是重病在床了。

如此,家中两个老人、一个妇人尽皆病倒。只剩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犹自无知无识的啼哭。

好在沈家家底殷实,有许多个仆人,且一向家风仁厚,是以仆人们也都尚算忠心,倒还能勉力支撑一二。

众仆人合力,一边照顾好家中三位病弱的主人,一边照顾好尚在襁褓之中的沈菲菲,一边为沈逸方的身后事做着准备,一边赶紧将沈逸方亡故的消息告知几家素有颇多往来的亲朋……

直忙了个人仰马翻,好在到底并未再出什么大事。

后来,还是周一苇御剑而行,先赶了过来,安抚妹妹,又再与沈逸方的一位伯父、两位堂兄一起,将沈逸方的身后事料理齐整。

青年才俊,得了怪病突然亡故,此等憾事,莫说亲朋好友自然悲伤,就是晏城中左邻右舍、乡亲父老听闻了沈家此事,也都是摇头叹息。

只是人死不可复生,活着的人,生活总还要继续。

无涯宗的家人们都很为周一芙担心,忧虑她年纪轻轻就遇上这样的打击,会支撑不住。

沈逸方亡故后,周一芙重病一场,几度生命垂危,到底还是被救了回来。

好在周一芙天性之中多少总有几分通透豁达,伤痛过后,到底是勘破了一层生死关隘。又思及女儿仍在襁褓之中,尚需照拂,周一芙勉力支撑,再是茶饭不思也要逼着自己吃饭、吃药。

休养了一段时间,周一芙的身体终于是渐渐好了起来。周一苇这才放心离开。

又过了三、五年,沈逸方的父母终是撑不过这老年丧子之痛,接续着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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