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司马遹没听他的,将他往上提了一下,“你们把命都给我了,我背你一程,你还用愧疚么?”
司马遹背着王义,对太子府管事说:“你把他们的遗体送回太子府,厚葬!”
夜色中,众人如同看旷世奇观。
太子身背浑身是血的一名下人,走在车驾旁边。
太子车驾里面拉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府的下人遗体。
拿走司马遹佩玉的老头在暗中看后,忽然有些感叹地说:“还是先帝眼毒,当年他年仅五岁时,先帝曾言,这小儿将来会兴旺司马家,司马家有他,不至于太难看了!”
深夜,太子司马遹一身血迹站于一个小院外。
“太子请回吧,我家老爷病了,说是不见客,还请太子原谅!”
司马遹温和一笑,“不碍事,我知道杜先生心中有气,我在这儿等他把气消了再走不迟!”
“可是天色已晚,太子……”
司马遹一摆手说:“没事,我事前得罪杜先生,这点罪是我该受的!”
把司马遹深夜晾在屋外的人是太子舍人杜锡。
杜锡虽未受具体官职,可他却是大将军杜预之子。
杜预协助司马家领兵攻占吴国,终结三国乱世,可谓是功震朝野,按理说他的儿子想要谋取一官半职并不是难事。
可是偏偏杜锡却没有实权官职,只是在太子府当舍人。
杜锡多次劝解司马遹,说他不是贾后所生,而贾后性情凶暴,必定会加害于他。
只可惜,司马遹当时并未听从他的建议,反而还拿针裹在坐垫上面,把杜锡刺得一屁股的伤。
想必现在杜锡正在气头上。
现在司马遹可不再是之前的纨绔子弟,他是看透了世事而来。
皇后贾南风果然是居心叵测,要置司马遹于死地的,甚至连一代名臣太子少傅张华都没意识到这点。
现在的司马遹自然清楚杜锡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此,他想要翻盘,必须获得杜锡的支持。
杜锡正在屋内闭目养神,杜府管事进来回话说:“老爷,你真不见太子么?”
杜锡冷哼一声,“理他干嘛?我杜锡名将之后,难不成就该跪舔他一个被架空了的太子么?”
“可是万一把太子冻伤了呢?”
杜锡呵呵一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可很清楚,别看他现在站在外面装可怜,这恐怕是闯祸了才迫不得已的做法!如果我不出去,恐怕他站不过一个时辰便会走的,不用理会他!”
随后,杜锡似乎想起了一事,便吩咐管家,“去把门口的灯灭了,太子自然就会走的!”
管家出去之后,只见太子依然一身血衣站在门口,似乎站得有些累了,可他还是倔强地强撑着。
管家有些不忍心地说,“太子请回吧,我要熄灯了,老爷已休息!”
司马遹依然好脾气地说:“没事,当时刘备请诸葛亮出山尚且可等他睡醒,我自然也可以等杜先生睡醒!”
管家看到司马遹孤单的身影,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一下嘴,还是没有说。
杜府门口的灯熄灭了,司马遹望着漆黑的府院,摇头说:“自己做的恶,含泪也要补过!”
“太子,我陪你等!”一个柔和的声音从司马遹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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