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靳很老了,是个老头了。

杨靳依稀间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出生在上个世纪10年代末。

“我现在应该九十多,快一百了吧……”

“活了九十多年,不亏喽!”

杨筋一边释怀般的呼着气一边向着村里的后山走去。

九十多岁的杨靳只有年轻的时候在外边待过几年,其余的一辈子时间都带在这个他出生的小村子里边。

“人呐,还是要落叶归根的!”这是杨靳时常念叨的一句话。

上个世纪40年代后期,杨靳刚回村子的时候,有人问:“杨靳,你这些年去干嘛了?”

“没干啥,就杀了些鬼子。”杨靳讲这话的时候总是一脸平静。

50年代初,那是30多岁的杨靳还被媒婆张罗过婚事,杨靳总是笑着拒绝,媒婆也是好心,被拒绝多了不免也会生气,

“杨靳,你这是咋了?不想传宗接代了?!”

这是后来一个有点暴脾气的媒婆差点把手指戳在杨靳脑袋上的时候说的话。

“我有老婆了。”杨靳闷闷的说了一句。

“人呢?”

“死了。”杨靳很平静。

从那以后,就没有媒婆再上杨靳的家了。

五十多岁的杨靳还是孑然一身,不过却是出奇的喜欢小孩,平日里忙死忙活在地里弄的那些钱,绝大部分都去几十里外的镇上买了糖果分各家的娃吃。

“我就一个人,养活自己很轻松。”

同村人没见过杨靳这样花钱的,有些心疼的劝杨靳省点钱给自己用,这是杨靳常用的回答,只不过后来杨靳老了的时候,还会加上一句,

“棺材我已经买好放在后山了,你们就别担心了。”

再过了几年,杨靳又老了几分,和村里还有几口人家商量一下,杨靳把自己的那几亩地分给了那几口人家,平日里那几口人家给个杨靳够吃的米就成了,就当是交租子,等杨靳走了,那几亩地就归村里。

没了地种的杨靳闲了一段日子,有些没事干,看着村里的孩子要么帮着父母干活,要么就在田间玩耍,杨靳纠结了一晚,从米缸的底部夹层里摸了摸,然后看了看自己还剩下的钱……第二天大清早,杨靳就往镇里去了。

到了第三天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杨靳坐着牛车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堆……书!

半个月后,在村里大家一起帮忙搭好几间茅草屋内,传来了“人之初,性本善”的声音……村里的小孩都在这里,即便是有几个年龄稍大的也被他们父母送了进来,

“总不能像我们这样一辈子不识字吧。”这是那些当爹妈的人说的话。

村子偏僻,从那时起,杨靳就见着了五个外地来的老师,不过也都没待太久就走了,杨靳年纪也是在是越来越大,教了20来年书,身体实在吃不消也就退了下去,每天坐在门口就看着小孩们读书的样子,然后就时不时满意的笑一笑。

所幸的是,村里终究还是有些娃能有出息,杨靳教的第一批孩子中有两个走了出去,混的好不好不知道,只知道那年那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把村里的泥巴路都修了修,然后就接过杨靳干的事,继续给孩子们教书。

即便杨靳在村里做不了任何事,每天也只能在等死,但杨靳却成了村里最尊敬的一个人。

……

“杨爷爷,你这是要去哪呢?”

杨靳走在路上,迎面一个小伙提着一只还在“扑腾扑腾”的鸡迎面走来。

“没事没事,我就事去后山看看我那老东西怎么样了。”杨靳摆摆手。

“那您小心点,我得把这鸡先送回家,今晚除夕夜呢!您也早点回去,要不今晚就来我家吃吧!“

小伙没多担心,三个月前杨靳便时不时的去一趟后山,村里最初的几次都是派人跟着去的,去了几趟后见杨靳手脚还算利索,对山路又熟,便没有再派人跟着了。不过小伙倒是很热心,

“杨爷爷,村里准备在大年初二给你弄个百岁大寿什么的,到时候你可别又说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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