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中的杭一合无数次的想过了结自己肮脏的生命,只有他的母亲为他的事四处奔走,告诉他“人哪怕卑微的像一只臭虫,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他母亲哭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犯那样的死罪的。
她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而高贵的女人,如今唯一的愿望只是自己的儿子活着,不管以怎样一种姿态活着。三个月的奔走,她也确实保住了儿子的性命,只是要被远远的分开。
想起自己的母亲,杭一合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庾珩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杭一合哭到颤抖的身子,庾珩像兄长一般将他抱住,任由杭一合的泪水将衣襟湿透。
“你不要跟别人说,不然…我革你的职。”杭一合一边揉着红肿的眼睛,一边毫无底气的威胁着庾珩。
“不说,不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庾珩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跟杭一合斗嘴,反而发出了一声感叹。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杭一合觉得庾珩明明比自己大五六岁却没有听说他有家室,一定是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都没有女孩子敢嫁给他,于是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要总是来这些地方鬼混,寻个好人家的姑娘,安心过日子吧。”
庾珩被这根本不符合杭一合身份的劝勉微微震了一下,看来一天不怼他,他就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于是道:“你也不小了啊,怎么没见你成家?”
杭一合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告诉庾珩:“你别说,我小的时候确实定过一门亲,只是后来姑娘的父亲通敌叛国,家遭灭门。”
“你果然是个扫帚星。”庾珩嘴里小声的说着。
杭一合虽然听得真切,也只是白了他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曾经有过亲事的莫名喜悦之中,自顾自的说:“我娘亲说事发之时她已经不知去向,抄家的卫队搜遍了霍府也没有找到她四哥和她,兴许是…”
庾珩猛然拽住杭一合的袍袖大声问道:“你说那个姑娘姓什么?!”
这如暴雷般的吼声,引来大街上的人驻足侧目,杭一合尴尬的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回答他:“姓霍,你别嚷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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