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绮睁开眼的第一刻,便让身旁侍立的丑妇给吓了个半死。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那丑妇也不恼,恭敬道:“小姐,老婆子是一直服侍您的丑奴儿。”

“你……你说谎……明明……”她隐约记得一个战火纷飞的晚上,火光冲天……然后自己就让什么人给劫持住。

“小姐,您明明昏睡了三天,刚才却硬说自己昏睡了七天,您这不是自己吓自己么?”丑奴儿的声音倒是挺柔和,龙头拐杖也在地面上划过铛铛声响。

四五岁的小孩子,又知道些什么呢?即使记得,又能回忆起多少呢?谷主大人这招声东击西,先发制人简直天衣无缝。

不过,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就看这个小丫头的耐性了。

想到此,丑奴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伸手就招来两个十七八岁的侍女进屋服侍陆成绮洗漱。

“你……我……”

她毕竟是小孩子,一时性急便呜呜哇哇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她们来回摆弄。

半柱香的功夫,总算是来回给她折腾完毕,两个年轻侍女也不说话,直接架着陆成绮往外走。

不行,你们是谁?就让你们这么弄着走,我可是真的不高兴了!

小孩子爱哭,而这哭什么时候代表饥饿什么时候代表不高兴什么时候代表方便一般来说除了身边的近人,就属自己能懂。

这面前的丑妇算是隐约有些熟悉,但那两个年轻侍女,陆成绮敢百分之百肯定一定是生面孔。

于是——

她“哇”的一声哭出表示抗拒。

结果不管是丑奴儿,还是那两个年轻侍女都不应答。

不论陆成绮是从哇哇大哭到嚎啕大哭还是轻声抽泣乃至最后的呜咽,反而架着自己的两个人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前面引领着的丑妇人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带任何停歇。

而年仅四岁的小丫头也只好作罢。

“谷主大人,小姐到了。”引路的丑妇微微躬下身子,对着高台上的头发有些花白的男子作了一礼。

“嗯,把她放在这儿,你们三个退下吧。”

“是。”丑奴儿丝毫不敢多做停留。因为这些下人谁都知道,当今的谷主喜怒无常,性子古怪,甚至没有人能够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大门吱呀一声响,硕大的正殿就只剩下了墨商阳和陆成绮两个人,不免有些空旷。

静默了片刻,墨商阳——这位当今玉磬谷的谷主才转过身坐到方桌正位,道:“阿绮,快过来吃早饭。”

见小丫头还是那样站着,又说:“最近爹爹比较忙,没有时间陪你。阿绮吃了这顿早饭,就不要怪爹爹了好不好?”

爹爹……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就是我的……爹爹?

不知为什么,她陆成绮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遥远。

“阿绮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有人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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