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敲打着键盘,把最后一行代码写上,合拢双手,像是祈祷般,手指点击在回车键上,随着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他热泪盈眶,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道:“终于完成了”

“欢迎您使用《命运选择》!”

作为一款主导游戏的小公司程序员,他为了老板一个不知真假的年效绩效承诺,近乎不眠不休一个月,一个人开发出这款文字游戏。

玩家可以操纵游戏中的主人公,通过一次次选择,获得不同的收益,通过一次次选择,进而将获得的收益有机组合,最终改变局面,选择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也就是通过一次次的选择,来决定最终的命运。

看着游戏运行顺畅,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该死的游戏代码,重复出现BUG,几乎把他快折磨疯了。

真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是怎么撑过来的。

嗡嗡嗡!

旁边带着点点灰色污渍的老化电风扇,发出咔咔的声音,摇晃的扇叶渐渐停下来,散发的热风也渐渐消失。

“搞什么,这时候停下来?”

诺言拍了拍风扇头,手掌拍的砰砰直响,还是没办法让它重新工作起来。

这款电风扇他用了好久,今天怎么突然就坏了,

他感到有些异常。

他挠了挠乱成一堆鸡窝的头发,感觉空气中散发着夏暑灼热的气息,像是要烧起来,热得有些异常。

即使在漆黑的夜晚,空气中也不曾有一丝清凉的气息,湿热得空气都快在墙壁上结出一层水珠出来。

他望向窗外,黑色的天空上布满浓重的乌云,厚重得仿佛要压沉天际似的。

房屋外是一片无望水田,庄稼在黑咚咚的夜色里在水田中蔓延,空气似凝结出一层水雾。

青蛙在田中发出呱呱呱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开聚会一样喧嚣。

“天气预报里说是要下雨,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下。”

诺言觉得自己快中暑了,忍不住捏着领口扇了扇。

就这一小会时间,他热得汗水都冒出来,把衬衫都浸湿了。

“赶紧下雨吧。”

他抹了把汗水,叹了口气,不去管天气的异常,坐回工作椅上,敲击着键盘,准备收起游戏,明天交给老板。

湿热的空气,浑身湿透的汗水,让他感觉自己耳朵都冒出嗡嗡的蜂鸣声,连屋外响亮的呱呱呱声音,都似乎离他远去。

“怎么...连身体也出现异常了?今天...真倒霉。”他觉得自己意识正在远去,

这是中暑的症状,他挣扎地伸出手,朝旁边的解暑药伸去。

“注意,注意!《命运选择》运行出现异常!运行出现异常,运行出现...异常!”

电脑发出卡带才有的断断续续,变质的声色,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在声音的间隙,还有天线接受不到时电视出现的悉悉淅淅的声音。

连游戏的界面,也不断闪烁着黑白碎色斑点,出现扭曲线条和意义不明的文字形状。

这时,厚重的乌云中,落下一道惊人的粗壮旱雷,像在天地间开天辟地般,开辟出一道银白色的柱子,一闪而过,直直落在他屋顶,将屋子劈开一个大洞。

好巧不巧,旱雷正好砸在他身上,将他电得浑身焦黑,像一块木炭,直直跌倒在地上。

而旁边的电脑也未能幸免于难,被烧成一堆灰烬。

一道无形的时空波,猛地向外震荡,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骤然扩散到无数宇宙中,改变了它们原有的命运。

直到这时,轰隆隆的闷雷声从响彻天地,珍珠般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水线,从乌云中直直落下。

雨打芭蕉,雨水划过红花绿叶上,打出噼里啪啦声音。

“呱呱呱!”

稻花桑田,雨入荷塘,一具倒在地上的焦黑的人,散发着烤肉的香味...

......

诺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山连顶,山脉错落,天空浩瀚清澈,无限澄净蔚蓝。

周围粗壮粗糙的黑色树皮的针叶木林,像个钢铁军阵般,伫立在落在厚厚的雪地中,

他踩在雪上,厚雪埋过他膝盖,白得无比耀眼,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睛刺痛,难受得想流泪。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肩膀被一个沉重的手按住,思维才像重新复活起来。

“不要一直盯着雪看,雪山里的雪刺眼伤人,长时间盯着会被雪反射的光灼伤的。”

诺言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络腮大汉,胡子缠绕成辫的模样,脸颊两侧有着深灰的胡须,高近一米八的身躯,如同铁塔般高大坚硬。

他看着络腮大汉的模样,如水般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上心头,记忆中重重往事,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清晰地印刻在他心头。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少见的魂穿。”诺言迅速反应过来,抬起双手,看着双手那布满裂痕的冻疮,顿时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顿时沉默下来。

“你怎么了?”络腮大汉有些奇怪地弯下腰,关心地问道。

“帖木真大叔,我没事,只是第一次进山,有些不习惯罢了。”诺言抬起来,像以前那样露出两颗虎牙,笑嘻嘻说道。

“我们走吧,今天还要走十多公里才能到达指定目标,不要掉队,不然在这大雪山里,一个落单的人是要被狼群虎豹吃掉,回归天神的怀中。”

帖木真大叔关切说了声,便朝前走去,跟上前方的一群大汉。

他一走,诺言的笑脸顿时消失,面无表情地用这具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手,摸了摸这具身体的脸。

粗糙脸庞,但却有稚嫩的脸线,不大突出的喉结,显示这具身体还处于少年时期,

但是相比记忆中的村里的其他少年,这具少年更像是穿越前读书的少年体质,瘦弱且瘦小。

但无论如何,他的确是魂穿了。

他脑海中顿时涌出各种画面,和父母欢聚的时光,劳碌工作后洗一顿热乎乎的澡,普普通通的生活,此时却像一座山一样撞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鼻子通红,差点就掉下泪,死死捏着手,不让自己崩溃。

“我还未给父母尽孝,也没享受过家庭的乐趣和烦恼,怎么就突然穿越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内心咆哮道。

剧烈的情绪在他心中滋生,像是一根导火线,点燃了沉寂在他脑海中的某样东西,修复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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