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炼之法,一向是不传之秘。即便如今天地异变,形势恶化,各地设立武堂,也只是教授百姓搏击之术,用以自保。对是否普及内炼之法,不管是皇族、世家还是宗门、帮派,都还没有达成共识。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会懂内炼之法?”
潘宗德毕竟是镖师出身,走南闯北,见闻广博。加上还有城里的知交故旧给他传递消息。
即使蜗居山村,也并不闭塞。
刘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目光微闪,呵呵笑道:“不懂可以教嘛。这小子,我看怕是遇到高人了。”
他幽幽叹口气,接着不无遗憾地道。
“可惜啊,你和他结仇在先,若是知道他有如此造化,该与他结个善缘的。现在却是便宜了潘文广他们。”
潘宗德本来就眉头紧皱。
现在听刘寺这么一说,更是团成一个疙瘩。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恐怕夜长梦多。
必须尽快除掉陈锋。
绝不能让他和嫡支的人结盟,搅合到一起。
潘家峪有高人出现之事,也得立刻向叶统领汇报。
否则。
凭他一人之力,怕是对付不了陈锋背后之人。
这次下手。
必须斩草除根,干脆利落。
潘宗德心中有事,到了武堂后,几乎没怎么逗留,就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刘寺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讽意。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叶鹏,潘宗德,先后入瓮。
今日,他煽风点火,想必潘宗德更是会沉不住气,急忙向叶鹏求援。
只要叶鹏来潘家峪。
到时。
他们就可以一举成事。
唯一的变数。
还是那个陈锋。
他得盯紧那小子,尽快弄清他身后那位的来历,将这个未知的隐患排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大事笃定。
而潘宗德。
也确实如刘寺猜测的那样。
一回到潘家峪议事堂,立刻摒弃左右,让心腹守住屋舍四周。
然后。
他小心翼翼,从暗屉里取出一张黄表纸。
那纸,两个巴掌大小,质地细密,上印暗色符纹,勾连交错,一眼看去,便觉不凡。
“叶统领说这是天机府特制的千里瞬息符,专门派送给各大州城,用以传递紧急消息。只要用朱砂将消息写到符上,然后用真气催发,瞬息之间,提前在这符上做下标记之人,就会立刻收到消息。”
叶鹏当时送了一张千里瞬息符给潘宗德,以备不时之需。
潘宗德第一次用这玩意。
对它的功效,将信将疑。
但朝廷天机府,听说供奉的全是近乎通神的高人。
既然出自他们之手,应该不是唬人。
潘宗德取一支狼毫新笔,饱蘸朱砂,刷刷将他的担忧和猜测,尽数写了下来。
信的末尾。
他恳请叶鹏来一趟潘家峪,尽快行事,省得夜长梦多。
写完,收笔。
潘宗德五指捏紧千里瞬息符,催运体内真气。
呼!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他面前。
而相隔数百里外的连云城内。
统领叶鹏则正要从马车上下来,突然胸口一热。
他目光微闪,停下动作。
从怀中掏出那发热的符纸,催运真气,空白符纸上,立刻显出潘宗德的字迹来。
叶鹏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然后。
他手指轻搓,符纸立刻化作一团火焰,消失无踪。
“照潘宗德所言,肯定是又有隐修的家伙从山里跑出来了,潘家峪之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我本来还想再确认核实一番,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及了。潘宗德这土包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手法太过粗糙,只要是明眼人,略一思量,就会怀疑陈家之地有问题,迟则生变。”
叶鹏心中有了计较。
立刻又取出一张千里瞬息符,写下“今日动手,当杀则杀”八个字,传递给潘宗德。
他这是要用潘宗德当饵,试探陈锋背后之人。
这些隐士。
在叶鹏看来,虽不乏高手,但大多性格古怪,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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